趙逢生心生憐惜,“疼的,一定很疼。”
阮奚昭反駁他:“胡說,你是笨蛋嗎?要是還疼我肯定就賴在醫院不出來了,還能這麼輕松的站在這裡。”說罷,又覺得不夠似的,紮心的補了一句,“那你也只能像個小偷一樣躲在角落裡,悄摸的窺探我。”
趙逢生像是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是啊,我怎麼能不算是個小偷呢!”
阮奚昭氣鼓鼓的瞪他,她並不滿意這樣的答案。趙逢生也看出來了,可是啊,如今她又希望他能給出怎樣的答案呢?
阮奚昭自己也說不清楚的,自相矛盾的從來不只是他,還有她。或許是想到了這一點,阮奚昭也跟著洩了氣,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沮喪起來。
她不甘的推了他一下,又恢複了往日的那副高傲的大小姐模樣,雄赳赳氣昂昂說,“不跟你玩兒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趙逢生站在黑暗中,瞧著她小心翼翼跑開的身影,緩步走到門口,呆愣的站了一會兒。視線落在那扇緊閉的房門,一時間,周身仿若被一床又濕又重的棉被緊密包裹,憋的人走不動路,卻又不甘心這麼把被子扔下。
他緩緩合上房門,背身站在沒有光亮的世界。
趙家也真是個熱鬧的地方,一場喜事還沒過去多久,下一場便已經開始了。韓昭與曾清之間的事情,有好事者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瞭解的透徹了,是故來參加婚宴的時候一點兒驚訝的反應也沒有。
阮奚昭穿著粉紅色的禮裙歡快的遊走在人群中,忽的冒出個頭來,出現在新人面前,高舉酒杯聊以祝賀,她笑的實在太亮眼,落在曾清眼裡就是不懷好意的幸災樂禍。
阮奚昭:“曾清姐姐,大好的日子,你多笑一笑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看不見姐夫想的很啊,”她撥弄了一下臺面上的化妝鏡,把一個裝扮嬌豔的新娘子照映在其中,“瞧瞧,新娘子可真漂亮,”
曾清呆愣的看著鏡中的自己,摸向自己的臉,失神了一秒,她緩緩偏頭,看向坐在一旁小凳上的阮奚昭,“昭昭也不用太羨慕,再過幾年,你不也是要嫁給小津了,也是有機會穿上婚紗的。”
阮奚昭咯咯笑起來,她最喜歡看不喜歡的人皮笑肉不笑的逼著自己強顏歡笑的樣子了,可真是有趣極了。
她起身拍拍坐皺了的裙擺,“我先出去了,姐姐好好打扮自己吧,”
剛一出門,曾女士站在門口急吼吼的把她拉去一旁,小聲發問,“怎麼樣?”
阮奚昭頻頻點頭,“阿姨,沒事兒,您就放心吧,我看曾清姐姐沒什麼抵觸情緒,笑的可開心了,您也別太擔心。外面還有好多客人,得靠您給招呼起來。”
曾女士強逼著自己扯出一抹笑意,韓昭與曾清的婚事是趙光程一睡定音的,她也覺得不錯,只是清清總是一直推脫,可她明明瞧著兩個孩子的感情挺好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清清會不滿意。
她想不太明白,她想跟孩子好好聊一聊,可是自從婚期定下之後,曾清連帶著對她也有抵觸情緒了,根本不願意跟她溝通。
她們母女兩人現在表面上看著是一團和氣,可是她總覺得中間隔了點兒什麼,孩子好像不跟她親近了。這樣也好,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也挺好的。
樓下的熱鬧還在繼續,阮奚昭下樓的時候正好迎面撞上西裝革履的趙津涼,“笑的這麼開心,整得今天好像你是新娘子一樣。”
阮奚昭抬手,替他把整整齊齊的衣領子扯得歪七八鈕之後,心滿意足的拍手,“這樣才好看嘛!你又不是新郎,西裝穿的那麼整齊做什麼,喧賓奪主。”
“哎,你這就有點兒不講道理了,”趙津涼不客氣的伸手,阮奚昭眼疾手快的後退一步,躲開了,倒打一耙,“做什麼,做什麼!大庭廣眾之下,扯女孩子的裙子,你要耍流氓啊!送你去警察局,信不信。”
趙津涼把人逼到角落裡,還沒來得及做什麼,背後一道腳步聲傳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同一個方向,趙逢生淡淡的瞥了一眼,便沒有興趣過問他們之間的事情,繞過一側,走了。
阮奚昭推推身前的那道身影,“別傻站著了,儀式馬上就要開始,我可不躲在這陪你玩兒。”
趙津涼側身讓出一條路來,“請吧。”他在前面大步流星的走了好幾步,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的轉身回頭,
阮奚昭被他猛的一回頭嚇了一跳,“你幹嘛!”
趙津涼把她的手搭在自己臂彎上,“你是我未婚妻,應該牽著我的手一起出現,”阮奚昭想要抽手,立馬被趙津涼按住,“這似乎很合理,怎麼,難道是你不願意嗎?還是害怕被誰瞧見?”
“莫名其妙,”阮奚昭抬頭,不耐煩的回答,“你要是有喜歡胡言亂語的疾病,一忽兒可千萬要忍住了,攪和了你姐的婚事,就讓你爸把你打包嫁去韓家。”
趙津涼輕飄飄的瞥了一眼阮奚昭臉不紅心不跳的表情,語氣平淡的繼續說道,“我有沒有胡言亂語,某些人自己心裡清楚。”
阮奚昭呵呵笑了幾聲,甩開人,踩著小高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