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孰是孰非

“那種地痞流氓，真以為沾點血緣關系就不能拿他怎麼樣了？”

孟巖在那頭義憤填膺，雖然沒多大用，不過熟悉的聲音還是給了沈佩瑜多一些安全感，所以他沒掛電話，盯著醫院地板出神。

“哪位是病人家屬？”護士伸出腦袋，沖門外嚴厲喊道，“病人家屬來了嗎？”

沈佩瑜驟然起身：“這裡……”

一道挺拔的身影風一樣從他身邊掠過：“我是。”

進手術室的第三個小時，沈佩瑜沒有等到竇章脫離危險的訊息，卻等來了竇琦。

直升機直降最近的民用機場，竇琦如天神駕到，迅速定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心，手續由助手補全，全程跟著竇章上擔架進手術室沈佩瑜轉眼便化身了局外人。

正式見面還是第一次，但沈佩瑜的名字在竇琦這裡早已如雷貫耳。

事件起因不複雜，不需要經過多方調查就瞭解了竇章受傷的原因、時間以及地點，一同瞭解的還有眼前沉靜的男人有個多年的戀愛物件，而自己同樣一廂情願了多年的冤種弟弟正在挖人家牆角，只是這挖牆腳的手段實在毀人又毀己，換了自己肯定叫他無功而返。

竇章前幾年有多瘋他是知道的，只要出現在他面前必是那副魂都被抽走的模樣，現在魂是回來了，眼看著要肉身不保。

人還沒脫離危險，又多了幾個身穿手術服的醫生小跑進搶救室，場面一度混亂怵目。

沈佩瑜在雜亂的腳步聲中靜佇成了一座雕像。

竇琦從頭到腳冷若冰霜，是有意給他臉色看，沈佩瑜要是面對著不至於沒反應，他是真看不到。

空洞的眼望著門上家屬止步四個大字，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直直淌下，他也不用手去擋，沒多久跟洗臉一樣，搶救室門口慘哭的家屬屢見不鮮，他只呆坐著默默流淚，卻悲痛地像下一秒就能化為亡魂隨裡麵人去，只有時不時的小聲倒抽氣證明這還是個活人。

水做的嗎？竇琦第一次見人能掉淚成這樣。

由他們去吧，他仰天嘆想。

最終沒有打擾而是招手叫來助理：“拉他去檢查一下。”

第四個小時手術結束時，沈佩瑜正被按在ct室拍片，錯過了竇章被推出手術室那一刻。

他並不知道後面進來那幾個一看就經驗十足的老醫生是竇琦從省裡請來的臨床專家，樓道裡白熾燈異樣地晃眼，他是真以為竇章短時間內醒不過來了。

麻醉勁逐漸過去，竇章剛清醒時還不能動，兩顆眼珠來回轉悠，沒能在病房內看見沈佩瑜的身影，差點拔了輸液針頭去找。

接到訊息的沈佩瑜終於趕來，在病床前彎著腰，靠近但不敢觸碰。

差一點就完全穿透了腺體，萬幸事發地就在距離醫院大門一百多米的巷子裡，從負傷到進手術室只花了五分鐘。

目前生命體徵穩定，但會不會影響腺體功能、影響有多大，都還要經過進一步檢測。

呼吸機已經下了，apha的恢複能力驚人，忽略後頸上厚厚包裹的紗布，除了面色蒼白些，看上去不像是在生死線上走過一遭的人。

玻璃劃破的裂口很碎，竇章費勁張嘴想跟他說話，沈佩瑜才知道那一下連帶著傷到了喉管。

沈佩瑜忍不住吸鼻子：“你要是沒沖過來擋，我了嗎，差一點，差一點點你的腺體就被徹底刺穿了，不要命啦……”

“我不——咳……”竇章貿然開口，嗆了口氣，順了半天才像聽見什麼傻話一樣笑了，“我難道站在那兒看他打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