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間微動,撤去術法,一縷極細微的鬼氣自顧念身上衝了出來,鑽進朱冬梅的眉心。
朱冬梅忽然發瘋似的左右手扭打起來,口中道:“你這個毒婦!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竟然讓我在地窖裡活活餓死!還妄想嫁禍給妹妹!”這說話的口吻,竟然是早該散去的徐維生。
原來在他被太陽曬化的一瞬間,顧念為他聚起了最後一縷鬼氣,才留住了真相。
“你是假的!你早就魂飛魄散了!那個大師說過,太陽一曬你就徹底消失的!他不會騙我!”她的臉上憤怒和恐懼的表情交替出現,看上去詭異無比。
忽然她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左手的兩個指頭深深的插入眼眶之中,剜出眼球在掌中狠狠的捏成模糊的血肉。
慘叫聲中伴隨著瘋狂的大笑:“毒婦!我就是魂飛魄散,也不會讓你好過!”
說完張口重重一咬,將朱冬梅的舌頭活生生咬成兩截。
屋子裡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
徐維生的鬼氣只是顧念強行聚成,並不穩定,附體在朱冬梅身上被活人陽氣所衝,此刻便已真正消散了。
而朱冬梅,法律雖然無法給她定罪,但她此後的餘生,都將為自己的惡行贖罪。
雁行雲想要問出她口中“那個大師”的線索,卻也無法再問了。
如此看來,這個女人恐怕也只是個棋子而已,只是不知道暗處的那個人,設計這一切的目的,究竟為何。
雁行雲自詡見慣世間百態,但像朱冬梅這樣心理陰暗之人,卻仍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她與丈夫雖不睦已久,也不過只是些家長裡短的磕絆,竟能因此便將徐維生活活餓死,可見其心腸歹毒,猶勝蛇蠍。
人心之惡,無關乎富貴與否,為富未必不仁,窮也未必善良。
反觀徐維麗,富而不忘兄嫂,一心只想幫襯他們脫離困境,卻被小人猜度陷害,實在令人唏噓。
真相水落石出,韓羽也被請出了審訊室,與徐維麗一起離開了。
雁行雲與顧念從派出所離開的時候,天已垂暮,夕陽的餘暉照在樹上,映下斑駁的葉影。
空氣中瀰漫著令人窒悶的熱氣,雁行雲牽著顧念的手,慢慢的走著,沒有說話。
顧念緊了緊他的手,輕聲道:“也許人心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雖然朱冬梅令人生厭,卻也有徐維麗這樣珍惜親情不計回報之人,不是嗎?天生萬物,大抵是平衡的。”
雁行雲伸手攬住她的肩膀,低聲道:“你總能知道我心中所想,也最能寬慰我,否則我真不知道,這個工作,我還能堅持多久。”
顧念也環住他的腰,柔聲道:“為什麼要用堅持這個詞?要相信,人心有多惡,便會有多善。只是因為你工作的原因,接觸到的大多都是惡罷了。”
過了幾日,雁行雲便體會到了她這句話,韓羽夫婦親自登門,帶了不少禮物,感謝他為自己洗刷冤屈。
顧念親自下廚,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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