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瓊城到處是出殯的靈車,儘管,並沒有屍體留下。
城外公墓裡多了許多衣冠冢。
自此,整個瓊城都處於一種心驚膽戰的恐怖氣氛中,即使官方再三強調,事件已經處理完畢,但許多人還是寧願躲在家中觀望,也不肯出去工作。
協會不得不派出除念師參與各區域執勤來穩定民心,所幸這樣的事情,只需調集各大州中級以下的除念師即可,中元節夜裡透過傳送域前來的除念師精銳已經陸陸續續回到自己的駐地。
會長也回去了。
那之後,紅衣女子的氣息徹底消失,就像她從來不曾出現過。
雁行雲也參與到執勤的工作中,只是……範圍有點大。
符婆婆給他配了個摩托車,他每天的工作就是沿著瓊城的主要幹道帶顧念兜風。
如果忽略炎熱的天氣,還是很舒服的。
空曠的街道上極少有行人出現,偶爾有一兩個,也是行色匆匆。
其實活著的大多數人並沒有真正感受到行屍襲擊帶來的恐怖,感受到的人都已經死了。
倖存者只是遠遠的聽見,或者看見那血腥的一幕,便已足夠令人膽寒。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噩夢帶來的創傷慢慢撫平,人們在觀望中陸續開始恢復從前的生活。
再怎麼害怕,生活還要繼續,飯也是要吃的。
雁行雲的摩托車來到瓊城最繁華的路段,這裡依然有些冷清,卻比別的地方好多了,至少,路邊還有了小攤販。
一陣悠揚的口琴聲傳入他的耳中,輕快、歡樂,充滿青春活力。
雁行雲不由自主的停下車,向樂聲響起的方向看去。
是一位盲人老者在賣藝。
他的身旁是一輛手推車,車上坐著一個癱瘓的老婆婆。
原本以為會看到一副笑容洋溢的年輕面孔,卻不料會是這樣的畫面。
顧念早已走了過去,把身上所有的錢掏出來,放在地上的碗裡。
老人專注的吹著口琴,她站在一旁細細聆聽,雁行雲撥通了協會救助站的電話。
因為這場災難,許多人都失去了親人和依靠,養老院、孤兒院人滿為患,協會專門騰出一片區域,收留這些無人照顧的人。
很快,工作人員就開車來到這裡,把老人們接走了,直到車子開走,口琴聲仍舊在空中飄揚。
兩人站在原地,久久不語。
身處泥淖,卻仍在努力求生。
在這無可奈何的絕境之中,他們在那樂聲裡聽見了希望。
電話響起,打破了沉寂。
拿起來一看,是祁永敘。
雁行雲剛一接通,就聽見他的聲音:“雲哥,你在哪?離青雲路遠嗎?”
“中華路。是不是蝕骨香又出現了?”
“不、不是……是青雲路附近出現了一道鬼氣。”
“很強嗎?什麼級別?”
雁行雲知道祁永敘雖然有些話癆,卻很擅長木屬性術法,又懂得草木之語,“兇”以下的鬼怪應該都不在話下。
“也不是很強。主要是……它、它的周圍有一群流浪狗,我、我怕狗。”祁永敘吞吞吐吐的說。
“馬上過來。”雁行雲掛了電話,有些無語。
作為一個在山裡長大的孩子,小祁居然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