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萬里黃沙卷。
風臨碧水白鷺驚。
風拂平野青草色。
風隱煙雨楊柳依。
一個風字,或雄奇、或清麗、或輕柔、或纏綿,就彷彿那些風吹在了臉上,令人感同身受。
四風帖一出,世人爭相臨摹,卻無人得其神韻。
就連素之先生,酒醒之後想要更上層樓,寫一幅十風帖,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寫,都無法超越這四個“風”字。
他性格倔強偏執,竟然不吃不喝不睡,整日只寫那一個“風”字,到最後心力交瘁,大病了一場。
儘管如此,依舊沒能突破自己寫的那幅四風帖。
也因為這一病,才有了瓊海照日圖。
這些典故,雁行雲可謂是耳熟能詳,他幾乎可以確定,國家博物館收藏的瓊海照日圖和四風帖是贗品,真品就在自己眼前。
與他喜不自勝,來回欣賞字畫的神態迥異,顧念愁眉苦臉的問:“我們怎麼出去?”
她剛剛回頭找過了,他們進來的石門又不見了……
雁行雲猶如夢中驚醒,這才開始找離開的機關。
可石室中除了字畫,再無其它。
只在那兩幅字畫的旁邊,分別有一塊石壁比別處光滑平整,大小與字畫差不多。
顧念指著石壁:“會不會是要在那上面畫畫寫字,才能過去?”
“會嗎?”雁行雲將信將疑。
“管它會不會,你去試試,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雁行雲無奈,拿出筆墨在四風帖的旁邊寫了起來。
他的字寫得很好,但是比起四風帖還是差得遠了。
連顧念都看出來了:“這裡不像,那裡不夠彎,那邊是斜著飛上去的,你寫得太平了……”
“要不你來?”雁行雲停下筆,看著她。
顧念笑著擺擺手:“我的手只會拿鍋鏟,不會拿毛筆。”
雁行雲轉身繼續寫。
雁行雲寫完,石壁上的字立刻就沁了進去,消失不見。
“難道要寫得一模一樣才行?”顧念問。
“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就只有召出龍鯨回去了。”
開什麼玩笑!
那可是四風帖!
要能寫得一模一樣,他早就是書法大家了好嗎?!
雁行雲暗自腹誹,隨即又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
這裡無法召出龍鯨。
元力沒問題,術法也沒問題,就是召不出來。
他掏出手機,居然還有訊號,至少還能向外界求援,不算太糟。
但他並沒有打電話出去,而是收起手機,走到畫旁。
只是看了兩眼,就放棄了。
這幅畫就構圖而言並不複雜,在雲海中忽現的太陽、霞光也不過寥寥幾筆,但其中的意境神韻,卻在畫作之外。
畫絕登峰造極之作,只是臨摹其形,對他而言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顧念給他打氣:“加油!你一定可以的!那兩個古代人加起來最多也就活了一百多歲,你吃的鹽比他們吃的米都多,一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