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家庭倫理喜劇

直到坐在開往陳家老宅的車上，林宥安才從鬥志昂揚的狀態中退場，頗有些惴惴不安地問陳軻：“這樣真的……可以嗎？”

陳軻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笑道：“這有什麼過分的？”

“我只是想當一個孝順父母的好孩子。”

林宥安扶額，哭笑不得：“……行。”

陳軻看向窗外，天邊的餘暉還沒完全散去，路燈已經在飛馳的車窗外一個接一個亮起，林宥安被他長久的視線吸引，傾身側頭看向車窗，玻璃上兩人的臉就像在拍什麼大頭貼一樣。

林宥安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陳軻不明所以地收回視線，對林宥安說：“你就當作在看一場……嗯，倫理劇？不過我更願意稱之為‘鬧劇’。”

“啊，”林宥安愣了一下，擔憂道，“不過這次的主角是我、我們嗎？”

“你看著就行。”陳軻說，“到小林老師驗收的時候了。”

“哈哈……”感覺自己什麼都沒做的林宥安尷尬地笑了兩聲，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突跳了兩下。

果然，預感這種東西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從下車的那一刻開始，原本好好地站著準備帶路的保姆阿姨莫名其妙地摔了一跤，整個晚上就像走迷宮進了岔路再也出不來一樣。

陳軻和林宥安對視一眼，從兩邊分別上前。

陳軻：“張阿姨，這麼不小心？”

林宥安：“阿姨沒事吧？”

張阿姨暈乎乎地被兩人一左一右地架起來，頭都不知道往哪邊轉好，只能扶著腦袋搖頭道：“……沒事沒事，就是年紀大了，不注意就摔了。”

陳軻聲音很溫柔，沖林宥安眨了眨眼，說的是：“哪裡的話，阿姨還是和我小時候一樣。”

張阿姨笑起來：“大少爺真是……唉，要是能常回來就好。”

陳軻微笑：“最近忙畢業的事，之後有空會回來看阿姨的。”

林宥安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聽著，正好對上張阿姨探究的目光，她問陳軻：“還沒問，這位是……？”

林宥安心虛了一下，正打算糊弄一下，陳軻先說了：“等下和我一起進去，阿姨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噢！”張阿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真是老糊塗了。哎呀，快走吧，六點到了。”

林宥安一頭問號，跟著兩人加快了腳步，等走到吃飯的地方，也已經過了好幾分鐘。

三人並排的佇列成了陳軻帶隊張阿姨銜接林宥安在最後喘著氣勉強跟上。

推開這種童話故事裡才有的厚重木門的瞬間，林宥安有一種灰姑娘進皇宮的荒誕感。

陳軻的生物學父親陳兆豐先生也如同所有電視劇裡塑造的那種不茍言笑的大家長一樣，連時間的痕跡都刀削斧鑿的板正。

陳兆豐看著他們，沉聲道：“好不容易回一次家，居然還遲到。陳軻，你真是……”

“父親。”陳軻用打招呼的方式打斷施法，在陳兆豐怔愣和陳錦年驚詫的表情裡，並從容地環顧四周，道，“嗯，媽媽也沒到。法不責眾。更何況，我們剛才是……”

“樂於助人，”林宥安自覺上前一步，禮貌道，“學雷鋒耽誤了。叔叔不會怪我們吧？”

陳兆豐銳利的目光終於挪到林宥安身上，就算不想承認也不得不客觀地評價這一眼讓他很想後退一步。

“你是？”陳兆豐眯起眼，隨後想起什麼，冷聲道，“你就是徐喬找的那個‘兒媳婦’？”

“……”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這種封建家長的發言雷到，林宥安喉結上下滾動，嘴角微微抽動，“您非要這麼說的話……”

陳軻拉過林宥安走到桌前，正對著陳錦年的位置坐下，抬頭看在場唯一站著的人，道：“您對我母親的安排有什麼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