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同理,過。
脊背……不行,劃下去的動作實在不太美觀,看起來會像是給自己開蝦背。
對著銅鏡比劃了半天,祝聞祈手腕一轉,將劍斜斜橫在鎖骨上方,盯著銅鏡中的自己,開始思考可能性。
“宿主!您難道已經忘記了嗎?當初在演武場上,葛安同樣劃血取靈力,結果接下來幾年元氣大傷,險些沒能透過學堂考核……”
“我記得,”祝聞祈打斷系統,有些奇怪地反問道,“又沒人會突然跳出來要和我比劃兩招,你到底在著急什麼?”
這次系統沒有立刻回答。
劍刃鋒銳,祝聞祈剛把劍擱上去,便立刻壓出了一道血線,刺痛感隨著血珠滲了出來,祝聞祈稍稍皺起眉頭。
“……在緊急情況下,宿主的人身安全高於一切任務。”
祝聞祈眨了眨眼,手卻依然穩穩當當地停在原地,慢吞吞道:“是嗎?”
“我和你的想法相反。”
手腕向下一壓,薄到能看到血管的面板瞬間被割開,鮮血汩汩湧出,將新換的衣裳浸透了血。
祝聞祈“嘶”了一聲,把劍擱到一邊,伸手去抹鎖骨的血。
鐵鏽腥味沾了一手掌,祝聞祈不甚在意,以指代筆,以血代墨,在宣紙上寫寫畫畫起來。
血液湧出的剎那間,身上的熱量也跟著向外流失,祝聞祈寫著寫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劃血取靈力,會對宿主的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憑藉著腦海中的記憶,祝聞祈手上動作不停,面色漸漸變得蒼白,卻依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語氣:“我知道。”
但現在唯一的線索已經斷掉,他思來想去,只剩下這一條路可以走。
“恕我直言,宿主這樣做,婁危並不會知曉,也不會對此感到感激。”
直至此刻,祝聞祈的動作總算停頓片刻。
“你廢話怎麼這麼多?”他反問道。
系統沉默片刻。
“我有說要他感激我嗎?我有說要宣告天下要所有人都知道我為了婁危做這些嗎?”
指尖的血慢慢凝固,祝聞祈拿起劍,又在同樣的位置劃了下去。
這次的痛感更加明顯,祝聞祈垂下的手瑟縮片刻,指尖相觸的瞬間,感覺自己冷得像是在墓室裡死了好多天的僵屍。
他已經承受不住更多,自然也不會宣而告之。
手哆哆嗦嗦地將血抹在宣紙上,思緒漸漸變得遲鈍起來,祝聞祈卻始終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恍惚之間,祝聞祈才想起應該多讓小吉熬點姜湯才對。
暗紅血液滲透了紙面,半空中逐漸浮現出斷斷續續的場景。
祝聞祈努力睜大雙眼,試圖看清。
場景裡黃土飛揚,追蹤法器上上下下地漂浮著,飛了不遠後便突然落地,一動不動了。而後有一雙手進入場景當中,隨意掐了個法決,法器上卒然生起一簇火,在火焰當中化為了灰燼。
果真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看樣子,修為絕對不低於元嬰期。
那雙手上帶著厚厚的繭,手背上還有一道疤痕,祝聞祈總覺得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還沒等他繼續看下去,場景便邃然間消失了。
法器在何處消失的尚不清楚,背後之人是誰也毫無頭緒。
除了一雙手背帶著疤痕的手之外,便沒了其他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