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清楚嗎?”
祝聞祈垂下眼,聲音低到讓人聽不分明。
“……別問了。”
殿內重歸一片寂靜當中。
祝聞祈深深吸了口氣,試圖將混亂的心情壓下去。
他難道就要比婁危更明白嗎?只是這裡本不該有他的錨點,戰戰兢兢走至今日,行將踏錯,半步不慎,便可能墜入深淵。
所以只能努力將該有的不該有的全部割捨,即使傷及筋骨割去血肉,也在所不惜。
他不能停留。
祝聞祈收回撐在木桌上的手,還沒等開口,便被婁危搶先發了言。
“那是什麼?”
嗯?
祝聞祈眨了眨眼,順著婁危的目光向下看——而後才發覺不知何時,衣襟最上方的盤扣已經松開,露出下方的一截鎖骨,和兩道幾乎重疊在一起的劍痕。
壞!
婁危眉頭緊鎖,語氣泛冷:“別和我說什麼是被貓撓成這樣的。”
祝聞祈:“……”
完了,剛想好的理由被搶了。
他肉眼可見地有些卡殼:“其實是這樣……呃……”
婁危冷冷地看著祝聞祈,準備看他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磕磕絆絆憋了半天,卻是連一個合理的理由都想不出來。
都怪婁危!
不幹那事兒自己怎麼會暴露!
祝聞祈破罐子破摔:“就不能和剛才的一筆勾銷嗎!”
話剛說出口,殿外響起了“噔噔噔”的敲門聲。
“仙尊!有你的信。”
說著,小吉推開門,手裡還攥著一封信。
而後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
婁危瞥了眼祝聞祈,伸手要去接信。
祝聞祈心底咯噔一聲,以這輩子都沒有過的敏捷速度“唰”一下沖了過去,一個滑鏟,從婁危手中截下信件。
“晏濯啊……”祝聞祈有些心虛地喊著婁危的小字。
婁危半倚在門框上,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待著祝聞祈開口。
“你不是要去山下參加花神節嗎?”
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祝聞祈也只憋出來這麼一句。
婁危揚眉:“賄賂我?”
“是的。”祝聞祈頗為坦誠。
定定注視半晌後,婁危突然俯下身——
祝聞祈緊張地閉上眼睛,過了良久,卻什麼都沒發生。
再睜眼時,只看見婁危平靜地看著他。
“籌碼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