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模

公交車再次發動，這一次速度變得更快，可晃得也更厲害，幾乎是下一秒就要打滑摔下懸崖的地步。

身後那些座位已經傳來對死亡恐懼的發言，環繞在季違耳邊，如同催著季違去做些什麼。

可季違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看著眼前空無一人，速度卻越來越快的公交車，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該做什麼。

該死、該死，偏偏是在這時候什麼都想不到，手腳也動不了，甚至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即便知道，他也不能夠在這個時候做些什麼。

他要怎麼做，怎麼去行動，才能讓自己活下來。

要怎麼做，才能從打破迴圈。

【把你左手邊前面兩步的人撕碎。】

又是潛意識。

季違幾乎想都沒想，就前進兩步對著左手邊空無一物的東西伸手過去，一扯。

白色撕裂紙張飄了滿天，還有一把紙做的刀掉落在地上，明明是紙做的，卻會發出叮鈴哐啷的聲音。

公交車行駛的速度慢下來，隨著速度漸漸慢下，行駛的也平緩許多。

季違眨了一下眼，轉眼間自己就已經下了車，目送著那輛公交車平緩駛去，天空太陽漸漸升起來，昏暗天空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明媚陽光。

旁邊是程藝的聲音：“你做什麼了？”

季違抬起手，看著自己那雙連續兩次撕碎紙人的手，腦子幾乎糊成一片漿糊，連帶著身體也感覺非常無力。

“我不知道，好像有人告訴我要怎麼做，我順著去做了，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程藝還欲說些什麼，忽然他伸手拉著自己兩邊的人彎下腰去：“低頭！”

‘颯’的一聲，鋒利刀風迅速從他們頭上刮過去，與另一道紅色刀風對撞，甚至撞出一陣小小的龍卷風出來。

季違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對面站著的桑竟遙，桑竟遙手中還高高舉著一把利劍，粉眸在漆黑夜晚中閃爍著光芒。

但桑竟遙的表情很不好，沒什麼親暱感，只有數不清的冰冷和陰鬱，還有原本溫和的眼眸，此刻也變得滲滿冰碴子，幾乎是對視一眼，就會被割的遍體鱗傷。

這時候還是夜晚，因為溫度太低，還下著小雪，路燈因為靈體已經解決，不再一閃一閃，而是變得明亮耀眼。

桑竟遙就站在前方的大路中間，舉著手，良久，才垂下來，一步一步慢慢往這邊走來。

三人都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可誰知，等桑竟遙走過來，又只是跟他們擦肩而過。

程藝猛的回過頭去，卻一個人影都沒看見，只有桑竟遙把劍扔到地面上的一個動作。

“明天，任何一個講著德語的人跟你們搭話，都不要答應。”

季違眨巴眨巴眼睛：“可我也聽不懂德語啊。”

桑竟遙轉身過來，恢複原本黑漆漆卻有溫度的眼眸瞥了季違一眼：“……”

“回去就給我學。”

“不然人家德國人罵你你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