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
江友之也沒有勇氣向遊昀禾問出那句——你是何昀遊嗎?
他在等,在等遊昀禾露出更多的馬腳,在等遊昀禾有一天可以親自對他說出那句他想要聽到的話,在等何昀游回來的那一天。
江友之將視線從對方臉上移到了玩偶身上,他笑了笑,“嗯”了一聲。
人群中開始騷動,不停往中心聚起,江友之看了眼時間,距離零點還差幾分鐘。
兩個人被人流推著擠在了人群中。
倒計時開始,一直到“一”喊出,江友之在一聲聲“新年快樂”當中成功捕捉到了耳邊的那道聲音。
他笑,望向身邊的人,也給出了祝福。
嘈雜聲中,遊昀禾盯著江友之的那雙眼睛,抬頭湊近對方的左耳,他摸著那兩枚小小的耳釘,問出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問題,“為什麼要一直戴著這兩個耳釘?為什麼是左耳?為什麼是兩個耳洞?”
江友之微微側頭,看著遊昀禾認真的神色,也湊到對方的耳朵旁問答道,“因為……這是很重要的東西。”
“……有多重要?”
“不告訴你。”江友之特意頓了頓,在對方略有些期待的眼神中說出了氣人的這四個字。
“如果想知道,就拿秘密來換。”在遊昀禾沒反應之前,江友之再次開口。
“周燭星這家夥兒,叫他來陪我打耳洞,他不來。”江友之“哼”了一聲,對身邊的何昀遊說道,“還是你最好。”
何昀遊看著江友之,笑了笑沒吭聲。
“哎,昀遊,你說我打哪個耳朵好?”江友之問著。
“……左耳吧。”
“嘿,我也是這麼想的。”江友之點了點頭,笑眯眯地說道,“咱倆可真有默契。”
何昀遊只是側頭看著對方,臉上微微泛紅。
他坐在江友之的左側,兩人之間隔了條過道。每每側頭,他都能看到江友之的側顏,陽光灑在對方的頭發上,像是鍍了層金色。
空蕩蕩的左耳上,似乎要添點東西才好看。
在江友之察覺不到的地方,何昀遊就這樣看著對方,默默注視了兩年。
後來何昀游去世,江友之攥著那兩枚對方留下的耳釘,在床上發呆到半夜。第二天,周燭星便陪著他去又打了個耳洞。
第二個耳洞,依舊在左耳。
左耳的兩個耳洞,寓意很簡單——江友之只是想把何昀遊的那份一起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