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閔屬於那種特別會自來熟的人,李淮西也不是那種忸怩的人,兩人以前又見過面,很快便聊開了。
聽說李淮西馬上就要結婚了,梁閔意外的同時是打心底地替他高興,一想到自己那悽慘的相親經歷就難受。
他看了眼在旁邊玩手機的邵執,不小心瞥到了他的螢幕,是剛剛報備的訊息,對方非常體諒地回複了個好。
“話說,你發小相親那麼多回,你看著不會有緊迫感?”
李淮西喝到嘴邊的酒水差一點噴了出來,他偷偷瞄了眼邵執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明顯僵硬了許多,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邵執將手機息屏,隨意掃視了他一眼,上下打量的目光讓梁閔懷疑是不是今日自己穿錯衣服了。
男人不緊不慢,出口就是大招:“誰急了誰在這灌酒。”
梁閔有一點無語,笑得命很苦的樣子,“紮心了。”
李淮西看好戲就順勢出來打圓場,他擺了擺手為梁閔倒滿酒,“你問他有什麼用,他又不是沈則安肚子裡的蛔蟲。”
梁閔倒也不是生氣,有李淮西出來圓場便將這件事拋之腦後,兩人相見甚晚地暢聊,都已經聊到去人家婚禮當伴郎的環節了。
邵執偶爾插上幾句,畢竟不喝酒就顯得有些不合群。
直到梁閔喝倒趴在桌上怎麼都喊不起,李淮西才意識到他口裡的傷心不是玩笑話而是真的,邵執看了眼,“放著吧,我等會兒送他回去。”
李淮西往邵執的那塊坐,昏暗的燈光下幾乎全亮的螢幕顯得格外惹眼,他不用想都知道邵執在看什麼,“別等了,沒有查崗。”
男人微抬眼皮甩了個眼刀,默默關掉了手機,他大馬金刀往那一靠,眼眸一眯:“有事?”
李淮西慵懶地往沙發靠背上一靠,長腿交疊,一條腿穩穩地搭在另一條上,語氣帶著戲謔的意味讓人不容忽視:“沒事啊,只不過是想到某人可能會因為你不在家而高興,你卻在等訊息……”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邵執打斷,“有意思?”
李淮西輕笑了幾聲,“有意思,特別有意思。”
男人坐得有些不耐煩,眉眼間能看出些許慍氣,他又看了眼手機依舊沒有催回家的訊息。
“他知道了?”李淮西問。
邵執點了點頭,“算是吧。”
“你居然敢表白?看來前段時間的事真的把你嚇破膽了。”還沒等李淮西震驚完就聽到了邵執的反駁。
“他自己發現的。”邵執看了眼桌上趴著的梁閔,睡得正熟的他絲毫沒有被嘈雜的聲音幹擾到,反而香甜地吧唧了下嘴。
李淮西回想起這幾次見面時沈則安的反常,“難怪他那麼奇怪。”他突然笑了聲,湊到邵執面前,“所以你現在在追他?他能接受得了?”
邵執看了眼時間,起身將梁閔扶起,“算是吧。他?接受不了。”
因為知道他接受不了,所以步步試探,反複告訴他這些不正常,告訴他他不只是想當一個朋友。
“賬單回頭發我。”邵執將梁閔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脖後,一手扶著他的肩膀將他托起。
李淮西毫不在意,“沒多少錢,就當安撫他脆弱的心靈了。”
邵執轉身離開,身後男人突然開口叫住他,邵執沒有回頭,只聽見耳後男人難得正經道——
“會實現的。”
會嗎?
邵執沒有留步,一步步走向門口。
他不知道。
如果姻緣樹上的竹板有回聲,那應該會實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