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時常覺得虧欠,讓他總想要補償邵執,總想要讓自己比他愛得多一點。
但愛又不存在虧欠。
邵執移開沈則安的手,起身抹去他臉頰上布滿的淚,吻過他哭紅的眼,“沒關系的,愛不需要比較,誰來都一樣。”
“不一樣!”沈則安彷彿被邵執傳染了,固執得可怕。
他就要比過他,要讓他再貪心一點,讓他不再質疑自己的真心,讓他承受比他付出多得多的愛。
沈則安合上邵執手中的戒指盒,單膝下跪在他的面前,紅腫的眼流露出異常堅定的目光:
“邵執,我不喜歡蘇恬也不喜歡林芝,在沒有意識到喜歡你的時候,我以為異性相吸是世間的基本法則,我以為我對你的依賴佔有慾只是超越知己般的友誼。”
“但後來,我發現這種情感早已超越了友誼,需要用一個我從未設想過的詞去概括我倆之間的關系——”
“愛情。”
“我喜歡你,愛你,只因為你是邵執,是那個從小到大縱容我的邵執,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邵執。”
“所以——你能滿足我的貪念嗎?”
“讓今後你的特殊只能屬於我一人。”
沈則安計劃的一切全然被邵執的求婚打亂,於是他只能藉著他佈置的景,搶在他以先說出那句話——
“邵執,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求婚求到一半被人打斷,邵執就像是一個面對驚喜束手無措的小孩,遲遲不知如何回應。
良久後,不耐煩的沈則安擤了下鼻,威脅他:“你不答應,我就不和你好!”
男人輕笑了聲,像無數次對他無可奈何般微搖了搖頭,輕聲道:“我願意。”
邵執將單膝下跪的沈則安扶起來,笑著同他說:“現在——”
“新人可以交換戒指了嗎?”
他點了點頭,卻還是爭著不肯退讓,“我先給你戴。”
邵執縱容著低頭望向他幫自己戴上戒指的模樣,冰冷的戒指穿過左手無名指,隱藏在其中的紅線穿過心髒,將兩顆心牢牢靠近。
他親手為愛人戴上戒指,與對面像中十七歲的少年對望,彷彿在告訴他:
看,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實現的。
喜歡真的能在一起。
他低頭,吻過愛人的唇瓣,慢條斯理,格外溫柔。
良久後,他將額頭抵在他的額前,輕喘著呼吸,語氣不緊不慢:
“明天,我陪你去看日落吧。”
“啊?這麼突然?”
“嗯,去不去?”
“去!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你有次拒絕陪我去了……”
“記得。”
邵執低眉,用指腹描摹他臉上的每一處,從眉毛到眼睛、到鼻樑、再到唇瓣。
“以後都陪你去。”
你想看的風景,從日出直到日落,
我都會陪你去一一領略。
因為,
你的身邊,將會一直有我的存在。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