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吧。”蕭鷙邢看了宋修明一眼,又輕笑著捏捏小爪:”不是嫌棄,這棋子是在怕你。”
宋修明乃藍星初代皇室之後,而白虎神君執掌殺伐,那旗中戰魂應與陳家祖上頗有些淵源。
”這不是白虎戰旗嗎?”宋修明撓撓頭:”它怎麼不找虎爺啊?”
畢竟是鮫族獻給虎爺的寶物,他雖愛財,卻也不會貪圖別人的貴重物品。
不過,這棋子似乎格外合他心意。
想到這裡,一人一旗默默將珍珠收進金錢袋,還滿足的掂了掂。
”王不見王 。”蕭鷙邢無所謂的說道:”四聖天地間只能存在一隻,若它還活著,與小然之間必有一戰。”
”哼!”溫斯然慫慫的縮起尾巴,小小聲:”本尊才不怕~”一面破旗子而已..
就,就算裡面那隻比它大一丟丟,厲害一咪咪,不也還是面破旗子嘛..
”嗯。我們小然才是最厲害的白虎。”蕭鷙邢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替媳婦兒轉移話題:”時候不早,我們也該繼續出發了。”
他轉頭看向杵在原地雙目發直的鮫人老太:”你們可知銀鱗魚在深海何處?”
既然擺脫不了這群魚的糾纏,就給她們一個機會。
若是她們表現與唱的大戲一般精彩,倒也夠資格成為小然的擁躉。
老太銀發突然繃直,海面瞬間凝出三百六十五枚冰稜鏡。
每面冰鏡都映著深海漩渦中掙紮的銀鱗魚影:”此物關乎四聖因果,道君當真不識?”
她魚尾拍出九重浪,浪尖凝成熒光墨汁。
銀發蘸墨揮灑間,海水自動鋪展成泛著星光的活體海圖。
圖中山脈竟是遊動的龍脈脊骨,海水化作墨色蛟龍在圖卷邊緣遊走。
”有資格越龍門的魚,鱗片分二色,一為金,一為銀。”
老太銀發戳向海圖中央,兩條陰陽魚破圖而出。
金鱗魚渾身燃著龍息火苗,銀鱗魚周身纏繞雷霆鎖鏈:”金鱗生來帶龍族烙印,銀鱗卻被天道打上枷鎖。”
金鱗魚躍起時,海底升起十二根水柱託舉龍族儀仗隊,蝦兵蟹將捧著珍珠簾幕高呼「恭迎少主」。
銀鱗魚每次擺尾都扯碎鎖鏈,崩斷的鎖鏈碎片化作利箭,貫穿它們自身血肉。
”我族雖被貶為罪族,卻還能得以自由行動。”
老太銀發突然刺入魚鰭,挖出塊帶血的逆鱗嵌入海圖。
整片海域驟然沸騰,龍門虛影在暴風雨中顯現——千丈高的玉門上布滿銀鱗魚撞出的裂痕,每道裂痕都滲出銀色血霧。
”然,銀鱗整族卻被囚於深淵,唯有闖過玉門方可窺視一眼繁華人世。”
”天可憐見的...”宋修明領著那排紮著紅頭繩的紙人,在老太跟前歪歪扭扭坐成一溜。
紙片手攥著絹帕往空蕩蕩的眼窩處抹,白麻紙被淚水洇出深淺不一的暈痕。
符師蜷在雷法真人青筋暴起的手邊,鼻涕泡隨著抽噎在鼻尖忽大忽小。
那素來板正的玄門尊者此刻下頜緊繃,任由符師把道袍袖子蹭得亮晶晶的,從牙縫裡擠出句:”造孽...”
當最後一聲嗚咽隨著海圖消散,滿屋子精怪倏地齊刷刷擰過脖子。
幾十雙眼睛在燭火下泛著幽光,活像群餓極了的野貓盯著砧板上的鮮魚,直勾勾釘在蕭鷙邢身上。
蕭鷙邢:”......”你們還記得我們是來幹嘛的嗎?
就在蕭鷙邢準備拒絕他們的時候,溫斯然突然環住他脖子,鼻尖紅紅的撒嬌:“阿邢,救救...”
蕭鷙邢不語,只一味撓虎崽。
行吧,既然他媳婦兒都開口了...吃不了銀麟,吃金的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