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死了吧。”閻己毫無在意的戳起王邦國的心傷。
“.....是的,你是誰?”
“她被一條蛇將全身血液吸幹致死的。”閻己抖了抖尾巴,“你見不到她了,但是我們可以交換。我幫你抓住那條蛇,怎麼樣?”
似是回憶起什麼苦痛的畫面,王邦國雙手有些顫抖,但看向閻己的眼神卻是越發堅毅。“你.....你想要什麼?”
閻己正待說話,身後的祁依斐伸手拽住她的小尾巴,沉聲喝道:“你到底要做什麼?”
閻己縱身從石塊上躍下,回過身冷冽的看了一眼惱怒的祁依斐:“你覺得我要做什麼?”說罷,抬手將祁依斐定住。
王邦國:“你在和誰說話?”
閻己轉身直視王邦國:“我只要你的執念。將你的執念給我,我幫你抓住那條蛇。沒有執念,你不會缺少任何東西,只是不再如此念念不忘。”
“執念是什麼?”
“你對你姐姐的愛和愧疚就是你的執念。想好了麼?我可以幫你解脫你後半生的困苦。”
“我又怎麼相信你,你是妖!”
“我是佛密山佛密閣閣主閻己。”話音如玉珠落盤,空靈有力。九尾狐身一躍而起落地變成身穿綠羅裙頭配密雲簪的嬌小少女。
閻己抬手挑起脖間的鎖魂鈴,隨手擺弄著:“我們佛密閣萬年來只做交易。你是做還是不做?”
祁依斐隱身於迷霧中,看著眼前的隨手擺弄啞鈴的綠衣少女和當初固執牽著他手的圓潤小丫頭擁有著同樣的面容,同樣漫不經心的腔調,但是卻好似不是曾經認識的那般。心下道:真的是妖。在怎麼像人,終究非我族類。
“我不會....忘記.....她?”
“不會,只是不再如此如鯁在喉,念念不忘。”
“好。”
“那麼我們的交易現在開始生效了,你要和我說一說你的往事了麼?”
“.....那是四十年多前的事了.....”王邦國聽著閻己的拍案定板的告訴自己交易生效,突然開始鬆了一口氣,佝著肩坐到了屋子的門欄上,說著往事,眼裡滿是懷唸的看向遠方。
王邦國的母親在生他的時候難産去世了,父親為了生計將還在襁褓的他丟給了大他八歲的姐姐和奶奶撫養外出做工。王邦國五歲那年村裡來了一對夫妻,丈夫是不茍言笑年輕小夥,妻子雖然風韻猶存卻是已過五旬的老婦人。當年人們思想封閉,無法接受這樣的忘年之戀,村裡人都很排斥這對少夫老妻的組合,只有少不更事的王邦國時常被妻子美味的糕點吸引,一來二去便就混熟實了。
在王邦國幼時的記憶裡,這對奇異的夫妻十分恩愛。歲月與年輪彷彿不存在丈夫的眼中,望著妻子的眼神永遠是那麼的溫暖。但是閑言碎語從來最傷的就不是愛你的人,而是你自己。妻子日複一日越來越沉默,故事就如同現代的狗血肥皂剧一樣在兩夫妻的生命中秘密的發展著,就這麼過了三年。
一日,王倩帶著王邦國過來看望妻子。那是的妻子臉上的溝壑已經很明顯了,原本烏黑的長發也開始白發叢生,只是她依舊腰背挺直看似溫文爾雅的坐在椅子上。
“倩倩,你的頭發真好看。”妻子伸手觸碰著王倩的發尾,“和我年輕時一樣。”
王倩自小家裡窮,她的長發是蓄來換錢給已經八歲的弟弟上小學用的,也許是太早接觸生計問題,對於同齡少女對於美的追求已經無暇顧及。抬起頭沖妻子羞澀的笑了笑:“這是俺蓄給俺弟上學的,綰姨說好看,一定能賣個好價錢!”
“你要剪掉它?”
“恩,給俺弟上學,他以後是要出去的。去俺爸說的大城市!”王倩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妻子。
這世上最美的不是某一個人,最美的是人們年少的時光。
“離殊,我不想老死。我想和你永遠在一起。”這句話像一個惡靈一般的為兩人平靜的生活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為王倩帶去了死亡。
當杜綰第一次躺進滿是王倩年輕血液裡的時候,與子偕老的愛情變成了惡魔,吞噬了人心,執子之手的誓言成了劊子手,抹殺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