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竹愣在原地,眼神有些茫然,像是無意識要張口解釋寫什麼,終被“篤篤”兩聲敲門聲給打斷了。祁依斐拿著一卷子白色紗布和消毒酒精站在門口,臉色不太好看,門一開便閃身進來了。
“沒事吧?”
閻己像是沒聽見來人的話,低著頭看著水從白色盆壁流過下滑至下水道。陸青竹收了收情緒,輕笑了聲道:“沒事,我先去廚房看看菜。”
“哦,好。”祁依斐應聲後,向前走了兩步,好在陸宅的盥洗室十分寬敞,這三位擠在這裡進進出出也沒能碰到誰一塊兒衣角。
祁依斐伸手拽了拽閻己的胳膊道:“給我看看你的手。”
“稍後要不要留下來住?”閻己將手抬到祁依斐眼前沒頭沒腦的問了這一句,“媽媽他們可以住到三樓。”
“我瞅著是這隻手啊......”
“十八。”閻己聲音不大,依舊透著股漫不經心的味道,但祁依斐卻聽出些許茫然出來,頓時那些雜七雜八的情緒四散逃離,伸出兩隻手來輕輕捧著閻己的臉頰。
“不行,妖怪都是不要臉皮的麼?我一個人掉進妖怪洞就好了,一家人可就吃了大虧了!”祁依斐認認真真的看著閻己的雙眸,說話似是不夠用雙唇輕輕點了點閻己的眼皮才肯鬆手。
“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媽也是一時興起要來看看的,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我們慢慢來。”祁依斐將閻己的手纏上了一層厚厚的繃帶,像是想到了什麼,握住對方手腕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右手啊,寶貝的一下吃飯老公給你喂哦。”
“.....嗯,我所謂,這得看你。老公!”
“......”
隨著閻己受傷的小插曲過去,晚飯也在幾句寒暄話中開始了。蘇澈也不知從那塊角落中鑽出來,熱熱鬧鬧的坐上飯桌開始調節氣氛,雖大多話題都是陸青竹吹,但是倒也哄的祁依斐父母自在高興。
閻己將不時飄向蘇澈的眼神重新投回道祁依斐身上,伸出綁帶纏繞的右手喚了對方一聲,意思十分明顯。祁依斐梗了梗脖子,倒也老臉皮厚的夾了一筷子菜像是喂豬食似得塞進閻己口中。
“小閻手不方便,你坐過去些,照顧照顧人家!”祁母瞧著,推搡了祁依斐幾下。
“......”祁依斐瞪了眼閻己,對上對方那躍躍欲試的小眼神,十分想將之前佔點口頭便宜的話原封不動的吞下去。
“阿姨沒事,茶茶左手也能吃飯!”蘇澈夾了快排骨放進閻己碗中,笑著說道。
“茶茶?這是小閻的小名?”
“是啊,也很少叫的,我也是聽老陸叫起才知道的。”蘇澈說著,卻沒敢抬眼和誰對視。
“......這小名好,朗朗上口。”祁母眼神在陸青竹和閻己身邊轉悠了一圈,笑著道,“以後啊,我們就叫這小名了,茶茶、茶茶、多好聽啊!”
“我父親取的,說是希望我想茶水一樣清新淡雅,不強求,隨遇而安。”閻己話說的十分認真,眼光略過桌上的每一位,原本笑臉豔豔的蘇澈臉上瞬間白了些。
陸青竹輕聲笑了笑打破尷尬道:“之前長輩還在時,倒是常常叫一叫的,後來倒是忘記了。現在阿姨來了,以後這個小名是應該在叫起來了!”
“對,對,我家小斐啊,小時候他爺爺可是也給他起了個小名......”
“媽,吃飯,吃飯!”祁依斐趕忙堵上他媽的口催促道。
“哎呀,你害什麼羞啊,老家那個不知道你小名叫小元寶啊!”祁母十分不領會兒子的意思,決心將人老底掀翻到底。
“......”
閻己隨著眾人的調笑聲,清了清嗓子對祁依斐道:“小元寶,我要吃那個!”
“......你也少吃點肉吧,小湯圓同學!”祁依斐夾了一筷子青菜,挨近閻己耳邊小聲道,“回頭在收拾你!”
經過祁依斐的非自我式的犧牲,這頓飯好歹吃的還算盡興,蘇澈也沒再有意無意說些什麼,只是面色難看的坐在陸青竹身邊。一頓晚飯告於段落,桌上的菜已經只剩寫空盆,祁依斐既要照顧父母,有要時不時防止閻己作妖,吃的是精疲力盡。陸青竹和蘇澈原本就不能吃些人類食材,吃的更是食不知味,唯有阿豐和顧途兩個小崽子吃的是肚大腰圓,此刻正舒舒服服的靠左的陸青竹兩旁抱著手機樂呵呵的玩著。祁依斐和父母在客廳坐了半個多小時抬頭看看了時間便起身要離開,對著同樣起身的閻己道:
“你不用送我們了,我先去把車點著。你在這兒吧!”
閻己態度有些強硬道:“和你一起哦。”
祁母對於這種現象很是樂見,笑著擺擺手道:“去吧,去吧,我和你爸爸在這邊歇一歇,你們在外面轉一轉在回來接我們!”
外面的一輪殘月高高掛在夜空之中,銀白的月光散在冬日末的大地上,盡顯蒼涼。祁依斐牽著閻己走在小區的綠化道上,對方穿的不多,只是在家居服外套了一間黑色的大衣,祁依斐怕對方冷,將閻己半擁半抱的攬在懷中,幾番想要開口,卻終究沒有說出來。
“我也不知道怎麼處理。”閻己在祁依斐懷中蹭了兩下道。
“不是說不要窺視我的內心麼!”
“沒有哦,是感覺。”
“......”那您老感覺可真遲鈍,之前客廳氣氛都要炸了!
“尷尬!”閻己想了想對著祁依斐轉過身子認真的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