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吳秀蘭端著熱水進來了。她給安安用熱帕子敷了敷胸部,然後示意安安給老大餵奶。安安連忙抱起大兒子湊近胸部。當孩子大口大口地吸著奶水時,安安覺得很幸福,生産時受的苦都是值得的了。等安安將兩個孩子喂飽後,早已經提著月子餐過來的李嫂連忙將保溫桶開啟,給安安倒了碗花生豬蹄湯。安安硬著頭皮將這碗沒有鹽味的湯喝了進去。
項家的孫媳婦兒生了雙胞胎的訊息在李嫂給醫院送飯的時候傳遍了大院。讓大院裡的許多婆婆輩兒的中老年婦女羨慕嫉妒得不得了。而當天參加完慶祝晚會的張慧和項愛國卻是直到晚上十點他們回家,才從何春燕口中得知。兩人高興得恨不得馬上就去醫院看孩子。可想到時間已經太晚了,兩人按捺下心中的激動,強迫自己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項家人三口集體出動去了醫院。項愛國抱著大重孫子,笑得見牙不見眼。張慧抱著小孫子,嘴也一直沒有合上。安安趁機問了孩子名字的事情。項愛國才說:“名字還沒想好呢。安安這回受苦了,不如你給孩子先起個小名吧。等過兩天我再宣佈他們的大名。”
安安在第三天出院回到了項家。z正式建交的餘韻仍在揮發,來接她出院的只有小吳,李嫂,項奶奶和特地請了半天假的張慧。項家婆媳一人抱著一個孩子,李嫂和小吳扛著行李。而安安的娘則扶著她。
大冬天的,外面下著大雪。安安裹著軍大衣,頭上包著厚圍巾,只露了兩隻眼睛在外面。她的身體還有些虛弱,可她在她娘,的攙扶下,以自己所能走的最快速度走進了車裡。剛坐到車上,安安就發現自己後背出了一身虛汗。她此刻無比懷念項少龍的懷抱。若是此刻他在,她絕對不會這樣辛苦。安安此時心中升起了一絲委屈。濕意泛上了眼眶。
安安低頭使勁眨了眨眼睛,心中罵自己矯情。她早就知道項少龍趕不過來。她也能預料到,以後很多問題很有可能都只有他一個人去面對。這是身為軍嫂的光榮與悲哀。雖然她早已經有了心裡準備,可臨到頭的時候,心裡總是難免有些失落。
等到了家後,安安徹底沒有精力去傷春悲秋了。家裡擁有一對雙胞胎孩子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也是一件煩惱的事情。雙胞胎之間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感應。一個人哭了,另一個人也跟著哭,幾乎接連著尿濕,幾乎同時餓了,幾乎同時睡著。即使有何春燕,吳秀蘭和李嫂三人幫著,大家仍有些手忙腳亂。養兒方知父母恩,安安此刻無比的能夠體會到自己母親的偉大。
項少龍在孩子出生後的第五天趕了回來。安安見到他,那天出院時冒出來的委屈如今又湧上了心頭。安安眼淚汪汪地看著項少龍,發現他眼中充滿血絲,臉上鬍子拉渣的,帶著難掩的疲憊。顯然他已經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這會子應該是一可以回來就立刻趕回來了。安安心中的委屈瞬間化作了對他的心疼。
安安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中的水霧。她笑著對項少龍說:“你回來啦,累不累?”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項少龍心中滾燙。他伸手摸了摸安安有些瘦削的臉,心疼的說:“我不累。你怎麼瘦成這樣?不是說産婦一般坐月子要胖的嗎?”
安安笑著說:“這兩個小東西,安靜的時候如同小天使,鬧騰起來如同小魔星。一家人圍著他們兩個轉都還轉不過來。剛剛娘跟奶奶抱著孩子下樓了,你看了孩子了嗎?”
項少龍裂開嘴笑道:“看了,長得真壯實。安安你受苦了。”說完就伸手將安安抱進懷裡。
安安掙紮著從項少龍懷裡出來:“沒看見我坐月子嗎?好幾天沒有洗頭洗澡了。雖然是冬天,身上有一股味兒。虧得你抱得下去。”
項少龍笑著在安安泛著油光的臉上親了一下道:“我媳婦兒什麼時候都是香的。”
安安忍不住也笑了,她上下打量了項少龍一番,然後道:“你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趁著現在兩個小魔星還沒鬧騰,你趕快去睡個覺。”
項少龍又在安安的臉上親了一下,才樂呵呵的拿著衣服去了浴室。兩人見面不到一會兒,剛剛卻絕口沒有問項少龍工作上的事情。項少龍這麼晚才回來,又是這副樣子。可見在這期間一定是出了任務。安安雖然也是軍人,卻也知道保密守則的。並不會,因為自己也是軍人便去探聽項少龍的工作內容。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問,能說的項少龍一定會跟自己說的。她珍惜他們之間相處的每一刻時光。哪怕兩人就是坐在一起,什麼也不說,她也能感覺到他們的心靠得很近。
作為雙軍人組建的家庭,安安覺得只有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才能夠走的長遠。而就目前看來,她跟項少龍之間的未來應該是長長久久的。安安想到這兒臉上就不禁掛上了甜蜜的微笑。
☆、81
項少龍在家沒有呆幾天,就又回了部隊。一直到孩子滿月,項少龍都沒能趕回來。安安總覺得項少龍如今這麼忙,跟yn那邊的事情有關。安安又想到項少龍畢竟是首都軍區的,應該不會輪到他在第一時間上戰場才對。不過安安心中還是很不安,以她對項少龍的瞭解,項少龍其實很崇拜伍輝能夠為國家的邊防安全貢獻力量的。若國家真與yn打起來了,項少龍應該會請命上前線的。果然,在二月中旬的時候,上面下令我國邊防部隊對侵犯z國領土的yn軍隊進行自衛還擊作戰。
出了月子,安安開始有意識地恢複體能訓練。項少龍沒有出現在第一批的反擊戰的參戰人員之中,這讓安安鬆了一口氣。但是安安知道,與yn戰爭將要持續十年之久。她與他都將會是這場戰爭參與者,只因為他們都是軍人。
安安逐漸加強著自己的體能訓練。項家婆媳以為安安只是為了恢複身體體能。只有項愛國和項衛軍猜到了幾分安安的打算。兩人心中不禁感嘆安安對政治的敏感度。對自家孫子兒子)知之甚詳的兩人也明白,若是這場戰爭繼續打下去。他們家的軍人人除了項愛國,有一個算一個,都會往那邊戰場上去。只是可憐了剛剛出生的阿福和阿壽了安安兒子們的小名)。他們只盼著這場戰爭不要持續時間太長。不然他們即使想讓安安待在家裡帶孩子都不行。
如今國家才從大動亂中恢複過來。他們不缺上戰場的戰士,卻缺能上戰場的軍醫。同為軍人,他們當以國家安全為第一要任。他們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唯獨愧對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到了三月,安安便回到了學校開始了下一年的學習。從一開學開始,安安明顯感覺到了同學們對邊境戰事的關注。大家都是軍醫,都明白如果這場戰爭繼續打下去,他們很可能會跟著上戰場。
這個年代的軍人都熱血,她的同學們都渴望著在戰場上能夠保家衛國,救治戰友。安安欣賞他們的這份熱血和對國家的忠誠。但安安在邊防團呆了那麼幾年,也明白說和做是兩碼事。真正到了戰場,這些沒有什麼戰場經驗的初丁想要成長起來,卻是要付出血的代價的。只有經歷了鮮血和戰火的洗禮,他們才會成為真正的能夠上戰場的軍人。
安安望著站在一起高談闊論的戰友們。不知道真的上了戰場後,他們又有多少人能夠全須全尾的活著回來?即使是曾經上過戰場的安安都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適應新的戰場。一來一個在西南,一個在東北。兩邊因地域不同,所處環境也會差異很大。但安安相信自己會很快的適應過來。可是安安以前參與的隨隊任務,真正算起來,也只是小型的戰鬥。畢竟兩國之間還沒有完全撕破臉。對方也只是為了過河搶糧,而不是為了發動侵略戰爭。所以每一次他們過河搶糧都只是小隊人馬。最大規模的過河作戰也就不足百人。可安安能夠想到,在對y戰爭的戰場上,應該是大規模的集團作戰。其戰鬥強度和戰場的慘烈度,絕不是以往邊境的那個小規模作戰能比的。所以真讓安安說起來,她也比這些同學們好不到哪裡去。只能說以往的經驗能夠幫助她更快的適應大型的戰場。
三月中旬,我軍退出了佔領的yn境內的人城鎮,並且全部退到了我國邊境線以內。同時,國家宣佈了對y反擊戰的勝利。然而yn方面也無恥的宣佈了,他們在這場戰爭中取得了勝利。許多因為這場戰爭已經結束的同學都意識到了,跟yn的戰爭還有得打。
不過就這一個月的反擊戰,也讓yn那邊兒傷了元氣。想必今年內戰爭不會大規模爆發。不過邊境的小規模的沖突應該不會少。安安記不得這場戰爭的大規模爆發是在什麼時候。可是她明白,離大家上戰場的時間不會太遙遠了。
經過了十年的大動亂,民間的醫學傳承幾乎可以說是斷層了。也就是軍醫大這些學校還能在那十年裡維持著每年可以進行招生。只是那時候的工農兵大學生,資質良莠不齊。可以說,一旦打起仗來,軍醫缺乏的問題就一定會暴露出來。上面總不可能為了前線,就將全國的軍醫都招到前線去。更何況國內也要留人的。
目前撐起整個國家醫療水平的醫生們,平均年齡都在五十歲以上了。總不可能到時候還把他們招到前線去吧。所以最有可能上戰場的,反而是像安安這樣,原先就是部隊的軍醫,如今在軍深造的有一定醫學基礎的學員。還有就是參戰部隊自身所有的軍醫了。再加上各個軍醫院裡抽調一部分人。這大概就是未來在戰場上的醫療力量的組成部分了。
學校的領導們也有意識的開始加強學員們關於熱武器傷害的治療的學習。安安將自己以前蒐集整理的有關yn方面的環境的資料拿了出來,交給了朱校長。朱校長立刻針對這份資料,將在那種情況下易發生的疾病一一的推測出來。然後對症下藥,找出簡單易行的治療方法和藥物。這個時候,學校的幾個領導才發現,安安研發的幾個成果對這些疾病都有很好的效果。要不是他們知道對yn的戰爭是從今年年初才開始的,而安安的藥早在去年就已經研發出來了。不然他們都以為安安是在針對這場戰爭專門做出的研究。
他們哪裡知道,安安的確是針對這場戰爭才研發的這些藥。只是沒人能夠相信她會早早就知道這場戰爭會爆發而已。安安這會子拿出這些資料也有些忐忑,生怕大家看出什麼端倪來。不過她轉眼一想,只要自己不說出口,誰會知道自己重生的秘密呢?為了自己的戰友能夠少死一個,她會盡最大的努力,將自己能夠做到的每一項都做全了。
☆、82
阿福和阿壽還小,還沒有斷奶。安安向學校打了報告,並且得到了批準。她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會騎著腳踏車回家給孩子們餵奶,晚上更是在家裡面住。可以說她每天的時間都被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