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幾天的旅途,這一屆的新兵們踏進了軍營的大門。因為新兵們要統一訓練。所以就讓他們十個人統一住在了跟三班隔著一個樓梯間的宿舍裡。不過,負責他們新兵訓練的卻是一班跟二班的班長。安安總算是解脫了。
三班的女兵們看見自己班長回來了,都高興的不得了。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安安雖然覺得有些吵的頭疼,但重新見到戰友也很高興。先是將自家帶來的土特産拿出來分給大家吃。又將是個東北的戰友家裡捎帶的東西分給她們。安安看了看手腕上狠心買下來的一塊手錶,晚上八點了。她拿著一大包紅薯幹,和自己帶回來的藥材去了衛生所。
黃軍醫看見安安很是高興,連忙打趣:“大忙人總算是回來了。拿著這麼些東西,可是帶給我們的好吃的?”
安安的臉上也掛著笑容:“好吃的算不上,就自家做的紅薯幹,給大家解解饞。東西不多,大家自己拿啊,先到先得。”說完就將袋子扔在桌上。一群姑娘們趕緊上前爭搶起來。其實也就做個爭搶的樣子,添些樂趣,每個人都拿的很少。等所有人手上都有了,袋子裡都還剩下小半袋。
安安也不多說,只說讓她們想吃的時候自己拿。黃軍醫的眼睛早就盯向了安安的另一個大箱子。見安安要進藥房,連忙跟了進去:“這回跟陳老爺子討教的怎麼樣啊?又帶了哪些好藥回來?”
安安有些驚訝的問:“怎麼,又缺藥了?”
黃軍醫嘆了一聲:“也不知怎麼的,最近國內的運動又掀起了一個小高潮。許多工廠都停工了,連生産藥劑的工廠都受到了波及。雖然團裡向上面反映了,可這是全國的大趨勢,上面也沒有辦法。現在整個軍隊都處於缺醫少藥的狀態。我的退伍報告都打上去了,今年跟著一起走。上面都在爭取在能夠派下了一名軍醫。可現在還沒迴音,想來也是夠嗆。”
安安有些焦急的問:“不是說明年再走嗎?怎麼就今年走了?你是不是舊傷複發了?”
看著安安那樣著急的樣子,黃軍醫感到很窩心。他這輩子沒有成親,只有家裡面過繼給他的一個兒子,倒也是很孝順的,只是常年見面的少。安安來的時候,黃軍醫就把她當成女兒看待。如今見她關心自己,心裡也很開心。他說:“膝蓋那處的傷已經疼的不行了,我現在連行動都有些不便。家裡面兒子也催著回去要給我養老。給部隊奉獻了大半輩子了,我也該回去享享清福了。而且聽說我大孫子都娶媳婦了,說不得明年我都能夠抱上重孫子了。”
安安忽然說不出勸他留下的話來。她是看過黃軍醫的傷的。彈片剛好卡在腿彎處。你現在的手術水平,無法安全的取出來。安安也只能給他開一個偏方止止疼。這會回去也跟爺爺說了這件事。可是爺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看著年近50的黃軍醫,頭上都已經有斑駁的白發了。安安忽然覺得,他是該到了含飴弄孫,享受晚年的時候了。
安安忽然想到了在後世聽到的一首歌,名字叫做老兵回憶錄。雖然黃軍醫還沒有到那個年紀。可此時安安對最後一句話特別有感觸。安安雖然說他不在蘇後世的歌曲。可這會兒她真的是忍不住唱了這首歌。
靠在門前那棵老槐樹
皺紋在臉上歲月起伏
那枚空彈殼有滄桑的鏽土
為何他卻要用力緊緊抓住
紅旗和硝煙歷歷在目
想當年有過的熱血憤怒
如今兄弟早已屈指可數
而那安睡的靈魂孤不孤獨
他說他不用謳歌記錄
他說他只是責任肩負
回頭看他一臉凝重嚴肅
才能明白他走過的路
他說他早已聽力模糊
見他老淚輕撫山河版圖
他說向望著兒孫之福
一聲爺爺還聽得清楚
黃軍醫聽了安安哼唱的歌曲,眼眶也濕潤了,有些哽咽的問:“你這又是什麼時候創作的大作啊?寫的真好。”
安安勉強的笑著:“不是我創作的,是我有一天做夢聽見夢裡的人唱的。”見黃軍醫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安安只能硬著頭皮說:“真的是夢見的。”是啊,上輩子對她來說,如同是一場夢一樣了。
兩人也不是傷春悲秋的人,將那份不捨都藏在心裡,一起整理了安安帶回來的成藥。
新兵的訓練如火如荼的開展著。老兵們的訓練也在加緊著。今年在安安的提議下,衛生所和炊事班的人共同在家屬區旁邊的空地上種了十多畝紅薯。就是為了防止冬天缺糧的事情再次發生。這會子正是紅薯收獲的季節。衛生所的姑娘們除了要進行訓練,還要跟著炊事班的人一起去收紅薯。晚上的時候,安安跟黃軍醫都加強了她們的專業培訓。因為大家都知道黃軍醫今年要退伍,所以都賣力的學著。結果短短三天,三班的女兵們都累得不成樣子了。
那群男兵們看到了這個情況,都在一天的訓練後,抽空來幫忙收紅薯。看著那麼多的紅薯,一群人臉上都有了笑容,冬天的時候不用挨餓了。
收完紅薯,安安加強了衛生所裡所有人員對縫合,打針,包紮的訓練。天漸漸的涼了起來,眼看著河水就要上凍。已經在軍營裡呆過兩年的姑娘們,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十一月月初的一天,熟悉的警報聲響徹了整個營地。當然帶著衛生所的四個衛生員,帶著武器,揹著藥箱跟著部隊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