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三不接他的話。大略是覺得和他一個小小少年沒什麼可說。
燕琅玉又道:“我爹在朝中供職,或許他可以幫你。”
桂三一笑,笑裡帶著點戲謔譏誚:
“你爹是誰?”
燕琅玉頓了一下,立刻接話:“忠烈侯。”
“忠烈侯?”桂三腳步慢了慢,遲疑片刻,又繼續大步流星往前走,“沒聽說過。”
燕琅玉:“……”
自然沒有——他隨口說的。但對方這樣不留情面讓他屬實意外。
桂三走遠了,挺拔的背影顯出點落拓:
“問戶部、兵部去。”
……
那之後的記憶開始變得模糊,連帶著那個人的側臉,都漸漸變得不再明晰。
唯有他的聲音……燕琅玉有著些殘存的印象。
……
燕琅玉側過頭,馬車上的新皇若有所思看向遠處。
似乎意識到了他深重目光,新皇不由回頭望向他,奇怪地問:
“琅玉,在看什麼?”
燕琅玉依舊怔怔地望著他。
下頜弧度似有那麼一瞬隱約的重疊,又似沒有。心中暗自翻覆了一陣子,燕琅玉難以置信地開口道:
“鴻山,你……你可以再和我多講一講九邊的事嗎?”
桂鴻山不明所以:“嗯?想聽什麼?”
我想再聽一聽你的聲音。
和一位故人有些相似。燕琅玉心中暗道。
“什麼都可以。”燕琅玉與他露出稍縱即逝的溫和笑意。
……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燕琅玉的目光落在宮牆外的春桃上。
他細細回想著方才那一場在他腦中斷續閃回的、並不明晰的幻夢。
桂……桂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