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鴻山唇際銜著一點似有若無的微笑,問。
燕琅玉肯定地道:“你本來就不會傷他,你沒有那麼蠢。”
其實燕琅玉素來和雅,他很少用這樣尖銳的語言去評判旁人。想到自己在這方面已經成了燕琅玉的某種“破例為之”,桂鴻山還是覺得一陣心悅。
桂鴻山:“你在誇我嗎?”
“我給你一個合理的藉口,來見我。免你思念之苦,又不至礙於尊嚴面子,來不成。”
“不謝謝我嗎? ”
桂鴻山笑意略深。
燕琅玉漠然:“你自作多情。”
“好。”桂鴻山不多作口舌之爭,他只是摸出那一枚隨身揣著的青詞殘紙,兩指夾出,擱在自己眼前細細打量著,彷彿自言自語,但確實是在逼問燕琅玉:
“那這個你怎麼解釋?”
燕琅玉目視前方,坦蕩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死了,沒有別的意思。”
“是嗎?”
桂鴻山唇齒間輕聲發出詢問。
“太子的名字,也是巧合?”
“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你說實話呢,琅玉?”
聞言,燕琅玉狹長的眼睛只是予他冷傲一瞥,僅此而已,又移開視線。
桂鴻山重新斟上酒。燕琅玉不再勸他,擺出愛喝不喝的意思。
桂鴻山目光鎖住對方,默然吞了杯中酒,屋中寂靜,卻在下一瞬間桂鴻山猛地推桌起身,以致對方絲毫來不及反應,便被他鉗住肩膀!死死扣在懷裡!
電光石火,桂鴻山按住對方的後腦吻下。
燕琅玉未來及反應,已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撲至榻上。壓來的重量與體溫那麼真實,他無處可退,也無處可以躲藏。一種奇異的酸楚自胃部上浮,蔓延至胸腔與心髒,直至桂鴻山不可忍耐地將膝蓋頂入他□□的瞬間,他忍不住緊緊拽住對方的衣袖深重一喘……那是他無法迴避的事實,即便再有千萬次重來,他的身體依然會先於頭腦一步,不可遏制地向桂鴻山倒戈。
燭火撲朔間,杯壺翻倒,酒液流灑,唇上強勢的擠壓過後,溫熱的酒液隨著被撬開牙關那一瞬,悉數流入……
烈酒辛辣封喉,頃刻,燕琅玉眼中浮出潮濕,在兩側寶燈映照之下,那仰視著他的兩瞳有著星鬥般的璀璨浮影,使滿廳燈燭黯然。桂鴻山俯視這一切,心口過電般微顫著,他俯身緩緩接近,那唇瓣已近在咫尺,暗暗發抖。
他聽到銀鈴的細微聲響,一縷幽淡芬芳襲來,桂鴻山一把扼住身下人清瘦的下頜,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
“你給太子賜名的那個瞬間,或者……旁人點醒你的時刻,你真的沒想起我嗎?”
“說話啊。”
“我對你的任何一點思念……都是我的恩賜,也是你的無上殊榮。”
燕琅玉直視著他,回答,貓兒般舌尖舐他壓上來的手指。那點微濕開始在桂鴻山指尖蔓延,逐步演變成進一步的蠱惑。
桂鴻山閉目,將拇指硬壓入他口中,按住那躁動的暗示。
一聲嗚咽。
隨後是急躁解衣的聲響,惹得鸞帶上銀鈴隨之震顫,洩出一串細碎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