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整個過程中,最難的地方在哪裡?
那就是磨細水泥的過程或許有些難度,但李歡無所謂啊,石灰和黏土按照三比一比例混合調和,可以作為一個嘗試的基礎。
別的不說,以前他沒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刷短影片都看到不少類似於的野外博主就地取材做水泥。
這玩意兒,製作的難度,比造紙、鍊鐵都簡單,真的可謂是有手就行;要是沒手,用腳也行啊!
劉陵不想回去,纏著李歡往河水邊上走了去,這裡沒法從湍急的河水中引流製作水泥風車磨碎水泥。
並非是沒辦法開挖支流,而是一旦開挖之後,遇到汛期、雨季,所有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
這就只能去尋找那些大河支流,在支流沿岸引水,修建風車水磨房,如此,人力又可以節省出許多。
不僅可以用來磨水泥,給穀物脫殼,甚至還可以用來洗衣服……
李歡甚至能記得起來,當初司馬遷觀看過驪山下的風車水磨坊洗衣服那種神奇的一幕後,居然問了一句“此物可以按摩後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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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常年伏案寫作的人,有頸椎病李歡可以理解,只是……這種思維,是不是比自己一個穿越者都超前呢?
於是,他回答司馬遷說可以,只不過這是你人生的最後一次按摩。
司馬遷聽完後,立刻打消了讓人設計按摩後背水裡風車的想法。
暮色黃昏即將來到,這一天怎麼過去的,李歡都搞不清楚,只記得自己眼睛一直都在跟著劉陵上下起伏。
或許,美好的事物真是讓人看多了,都無法察覺時間是如何流逝的。
只是可惜,劉陵這傢伙的老爹淮南王,實在是不堪,生生遏制住了李歡那些大膽又大膽的想法。
夕陽斜掛山頂,劉陵再有一萬個不願意,也只能回去跟阿嬌做宅女。
“君侯,查清楚了,昨日裡偷取肉骨頭那人所言不虛,而且比他說的更悽慘一些。”
李歡方才走進城門,護衛就已經來稟報。
劉陵一聽,立刻好奇的打聽了起來,聽著李歡說完後,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看向那護衛:“快些說說,究竟如何?”
護衛看了一眼李歡,見李歡微微頷首,這才拱手道:“小人等查到此人家中時,才發現他尚且有一位年邁的母親,雙眼到了夜間就看不見;一個妻子,兩個小兒,長子四歲,幼子一歲半。其妻乾瘦如同燒火棍,面容枯黃,沒有母乳哺育小兒,只能喂些許熬煮成糊糊的秋葵野菜,除此之外,家中餘有粗殼粟米兩斤五兩,麥子一斤,大錢三個,是此前他前一天來工地扛石頭給的,餘者便再無他物。”
“這麼窮?”劉陵訝然一驚,看了一眼自己衣袖上點綴著的金絲,這些東西抽一把下來,也足可以讓這些人大半輩子不愁吃喝。
“司馬遷怎麼做的?”李歡無視了劉陵這種言論。
富者,本來就是無法想象窮人是怎麼過日子的,自古皆然;若非如此,何不食肉糜這番話,又怎麼會說出口的呢?
“太史公讓人送了二十斤粟米去了此人家中,隨後依照律法判處此人斬右手之刑。”
李歡哼了一聲:“他這就是又做又表。”
護衛不敢接話。
劉陵卻好奇地追問著:“姐夫,何謂之又做又表?”
“既要做婊子,又要立貞節牌坊……”李歡這話出口,卻又發現這個年代還沒貞節牌坊這玩意兒,正要深入解釋一下後,劉陵居然聽到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陵吃吃地笑著:“姐夫,司馬遷這是故意激你,想要讓你抹除了此人的罪責呢!”
“你說抹除嗎?”李歡忽而一笑,看著劉陵。
劉陵從袖口上摘下一顆珍珠,丟在地上的泥土裡,明珠瞬間蒙塵,她對著那護衛道:“去,就說安陽侯大仁大義,免除了那人的罪責;人生而窮困,並非是自己的過錯,但安陽侯到了安陽縣以後,自然會帶著大家一起過上好日子,日後誰再敢偷盜,定依法懲治,絕不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