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404 伯利恆的男嬰
原罪之人降落地面,帶去傷痛與死亡。
“我呀,只在藍天之上看見了滾滾陰霾,透過天頂之上,那是深空宇宙,俯望大地,不過是自詡的可笑奇觀,除此之外,別無可以稱道之物。”
他變回了正常大小,收回了人形。世界的傷痛和他身上的,卻也久久無法癒合。
“許多年以前,世上不曾有誹謗和罪惡。那時候,該被定義的東西尚還未出生於世上。那麼我們是否該推崇這類混沌?自無極之中誕生了我..一個不該出生的悖論之人,現在我逆流而前,迎著命運的滾滾長河....倘若我給自己定下的使命是殺死自己,那麼,我又該是誰?”
他扣出了曾經裝載著那塊叫“逄丹”的可笑晶片,就是這手心裡小小的、散發著光的東西,它告訴了自己應該是騎士,應該是拿著可笑玩具的怪物,最後是神之造物。
他是以色列人不曾皈依的神,他是最後的軀殼,是無所歸依的精神,直到最近,才有了自己的魂。
有魂的生物就是獨立的主體,於是他覺察了自己。有魂的生物總是有弱點的,就好比世上有那麼一間房屋,房屋裡住著你。總會有惡徒闖入門內,試著奪走屬於你的一切,因為你是那麼特殊。
上面是一小段提示:2004年11月30日,有光降臨於伯利恆,三日後,猶太裔商人布拉爾·讓·利挖出了它,從中找到活體的基因,它呈現無比詭異的漸變色和包容性,於是投機商人帶著它去了威尼斯去了佛羅倫薩去了羅馬...詩人、古董家還是宗教人士都不能鑑定那塊天外之物的繪圖,材料學專家無法鑑定那塊彷彿麥加聖城的黑色聖石一樣的東西存在的元素,基因學家無法判別它為什麼會含有活體基因。
於是當時的商人布拉爾做出了一項大膽舉措:他聯合了多年壟斷各個先進領域研究技術的寡頭們,合力催生手中的這個東西。
2005.5.1,嘆息之牆倒塌,那一日,三教聖都全城之人徹夜無眠,耳邊常聞嬰孩啼哭與分娩之時母親痛苦之聲,從敘利亞到南邊的西奈,天上澆灌成噸的雨水,片刻功夫就淹過了十多英尺的高牆,被淹沒的地方那些蒙受“感召”的人憑空消失,人和畜沒有留下一具屍骨,地上無半點青苔草皮。
翌日,教宗為此事親自出面,準備在被聖之水澆灌的地方,幾千萬人憑空消失的土地上舉行一場盛大的彌撒。宗教人員所搭乘的客機被雷雲吞噬,雲中除了雷火與閃電,還有迷濛不清的頌唱之聲,正當眾人惶惶不安之際,俄而云開霧散,雲中迸發出不可直視的光芒,神秘的女聲在雲層上方歌唱,於是大家忽然發現,他們就在羅馬的停機坪上,方向與位置,相比出發之前未有一點改變,除了機身滿是斑駁,像是老舊了五十年。
2005.5.3,一具襁褓中生著天使般面容的姑娘被一個主婦收養,5.4,在寡頭們各自施壓之下,政府批准“海爾雅拉”特別試驗場計劃。
2006.6.3,人們驚訝地發現,日曆上的復活節更改了確定的日期,連電子螢幕都在無語音的設定下產生模糊的聲音。這一日下午,實驗計劃出現擱置,剛剛成年的拉簡·讓·利在父親的監督下見證了試驗品的失控。從天空中張開不可思議的裂縫,裂縫外頭是奇異的萬花筒,科幻片裡宣傳的百慕大開到了天上。
那口天眼吸納著世間一切之物,情急的拉簡愣在原地,繼而排程在場所有保持通訊的人,卻茫然發覺電話裡一片忙音。危機之中,老父親掌握了航行的方向,他一把拽起兒子,向著地上同時顯露異象的源頭靠近,靠近那一閃一閃的發光之物,是的,那一段基因密碼已經不再依附於石頭,而是自成一體。
他們接近了貌似真正的危險支之源,也是在將生命放在第二位的超大風險投資,所幸,他們成功了,第七日,異象停止,世界安定下來。除了少了十億左右的人口,外加一個痴呆的阿美莉卡總統內閣。
財產的損失倒在其次,名為“讓”的一家發現了風險投資的可怕預期收益,於是人體實驗第一時間提上程序,他們要製造最好的人造器官,拼湊最完整的記憶晶片,將天降之物牢牢束縛在他們所恆定的身體中間。哪怕終將失控,也要保證對方牢牢存在視野之內。
這就是“覺醒的記憶晶片”所承載的全部內容,他找見了自己可笑的過去。是啊,需要原罪和掠奪、索取維持的生命怎麼可以和高尚沾邊呢?他找見了“自己”,他和神的確是一體的,一個不明所以的衍生物,一個被創造出來某種作用上替代了座天使的搬運工,負責給神“餵食”。
我不找上魔物們,惡魔們也終會找上我。這就是不會被打破的謀算...全知者坐看紛爭,坐等獵物上門。
來到地上的男孩迎回了伊甸娜,那一群和原初之人對峙的墮天使們不敢面對和他們主人向對的領袖,立刻退走,而我們的守護大天使也就藏匿於他私人的第六維度,好似輕易不肯出門的大家閨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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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在養精蓄銳,又或許這位義勇之人不在最佳狀態,他在養傷,卻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經歷了什麼樣的創痛。這位沉默者讓悖逆的男孩隱約明白:曾經敢於帶隊追擊墜落中的星辰路西法的流光大天使已經不是對方的對手了,這讓他的擔憂更甚一層。
和蝙蝠俠的心頭沉重感一致,他們手上沒有制衡對手的牌。拉結爾一連24小時未曾上線,裝死。而如果不要重複面對貝利爾時候的悲劇,他便只能自謀出路。
“我以為我沉迷在思想境界裡已經夠久了,結果你居然沒有走遠?”男孩驚訝地看著面前的姑娘,他將對方救下,放在宇宙裡,就是希望她隨便找一顆無人的星球窩藏起來,最起碼近期就那麼待著不要出來,太陽系被封鎖了也無所謂,總有能容納天使的地方。
至於能知道她藏身之所的高階墮天使..他們動手就意味著雙方掀桌,那麼神必定不會坐視。查爾羅拉可以做好最壞的準備,他可以讓自己失去心靈.....再一次地。
世間只有傷害能讓人倍感真實。而要求自己要求別人嚴格的人必然不會和所有人親近,他會使得別人手腳僵硬,如冬天裡的寒凍一般不得使喚..這就是目前的男孩和蝙蝠身上的相同點。他們帶有一種嚴厲的、近乎苛刻的要求,對於身邊人而言。
“可我覺得在你身邊才更安全。”伊拉氣呼呼地回答,她欣喜男孩在近乎絕望的時候過來救她,卻不能接受一個活生生的接近於心目中神的生物在眼前變成毀天滅地的怪物,現在怪物身上還殘留著暴虐地味道,與她的理念嚴重不符。
救世的怪物?可它剛剛在殺戮。伊拉可以原諒面前男孩的一切行為,卻不能在心裡原諒自己的彆扭。“難道我不可以伴你左右嗎?”
貌似期待感的回答卻觸動了剛剛變成怪物之後崩散的神經,對著類似告白的話,怪物模樣的男孩給予了拒絕,他臉上身上和昆蟲類似的異狀還在慢慢消退過程中,異類騎士變身是主動也是被動,是對精神的一次毀滅性浸染,是在思想上踐踏自己的可怕表現,他沒有空閒理這種兒女情長。
更何況伊拉幾乎抓住了他精神的空隙點來表達些許不滿,回答她的自然只有暴躁:“我沒有空和你理論了,如果你被某種扭曲的觀念控制了,我們還要互相殘殺..我必須抓在對方離去的空隙裡,去做可能無用的努力。”
他甩開了伊拉的手,準備飛到天上。卻被伊甸娜默默攔阻。
“如果命運告訴我,我會死在這裡,你願意為了我回頭嗎?”拉丁裔女人臉上閃著危險的光,也許這時候男孩一旦不答應,這個從天國成立之初就入職的原始股東會一言不合地站到墮天使那一邊。
人心易變,特別是朝不保夕的危難時節,或者在漫長的無聊等待之後消磨盡了耐心的人。幽藍色的人嗅到了這一絲危險的訊號。
在異類騎士的剩餘精神影響下,他幾乎要和拉結爾合謀,問一問這個裝死的人應該怎麼辦,或者乾脆將這個潛在危險源頭親自掐滅掉...他的思想出現了巨大的改變,殺戮已經成為了遇事不決的第一選項,鮮血的觸感已經烙印在精神裡,無法抹去。
“我不想著要怎樣看待你..伊甸娜,剛剛某個人幾乎讓我泛起了殺戮的可悲慾望。”頹喪的人這樣說,他直接將可恥的瞬間溢於言表,不顧對方的臉色。
“我知道,你的情感和關護不會對著我,一個無用的個體表達。可神現在幾乎沒空理會你的個人問題...我願意去拯救你,畢竟..我存在的唯一價值,只是類似的用途。”
一向慷慨的人不可以表示憤慨,不然對方的耐心就將要耗盡。在妥協的選擇下,他靠近了伊甸娜,而女子也順從地擁抱了他。
“你沒有他的溫暖,好像一個只會發光不會產生熱的太陽。一個不切實際的偽裝者..任何人都可以犧牲,我也不再有原初之時的溫柔,時間和周圍人的改變可以讓人消磨一切,那一日之前,我曾給予天國的有翼者們祝福,而最終,沒有一個戰士平安歸來。”
於是你就離開了那國,在大廈將傾之際....難怪拉結爾對於伊甸娜不置一詞,成見早已埋下,一個實力不算很強的人只能說可有可無。連後來者天使長們都遠遠高居其上。
在懷抱之中,選擇空無的人什麼也沒有說,什麼才是命運呢?在龐大的苦難將要來臨之際表現地無能為力?還是在面臨絕望之際選擇慷慨赴死?懷中之人不知道,他只明白也許今日之後,提起將會失去更多,他以為自己一無所有..然而那只是命運讓他這麼認為,於是在提醒他剝奪他剩餘的時候就表現得更為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