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芙蕖又翻了翻許泠之前寫的,見跟手中紙上的字都大差不差。
“你幾日的字練得不錯,看來是許老爺教導有方,你雖荒廢了兩個月,但是看得出來平時在芳蕪館也是練過的。”
許泠有些無語,這關她爹什麼事。
魏芙蕖又道:“你字雖有進步,但是《內訓》可還記得?”
許泠苦了臉,她前世就不耐這些《女戒》、《內訓》等讀物,覺得那是對女子的束縛,好在成王寵她,給她請的師父也不是頑固不通的,有個師父甚至把她當做男兒一般培養,還經常嘆道她不是男子實在是可惜了。
“回先生,學生愚鈍,已經不記得了。”她也納悶,為什麼魏先生教許沁的就是詩賦經書,而教她的就是女四書!
魏芙蕖當下就黑了臉,她原以為三姑娘性子改了些,沒想到還是這麼頑劣。
她背過身去,不再看許泠,只把目光放在許沁身上,聲音是一貫的冰冷。
“既如此,那三姑娘就把《內戒》抄上三遍,明日酉時之前送到沉心院。”
話音一落,許沁神色複雜地看了許泠一眼,唇張開似要開口求情,看許泠還是一副不悲不喜的樣子又閉上了。
“學生遵命。”許泠依然不卑不亢的說道。似乎在她看來,把一本書抄上三遍也不是什麼難事。其實她骨子裡就一直有尊師重道的觀念,所以即使她現在十分不服,也有些怒意,卻是不願表現出來。
魏芙蕖見許泠竟然這麼輕易的認罰,也不如平日那般哭鬧撒潑,不由輕挑了一下眉,竟也有幾分期待了。
課業從巳時開始,未時一刻結束,魏芙蕖不止講書經,也指點了許沁的棋藝。許泠也跟著看了幾眼,發現這個魏先生確實有幾分才學,胸中也似有些溝壑的,許沁也不差,幾乎就是一點就通。
這期間,只白英和邀墨各進來服侍著自家主子用了些糕點茶水,也不過半刻鐘而已。許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未到未時,就已經餓了。
白英一見許泠出來了,就忙迎上去。
“主子,聽說您又被罰了?”
許泠扶額,“又”字已經足以說明以前的“她”有多讓人無語了。
降香湊上來:“三姑娘,要不您去找夫人吧,這魏先生罰的也太重了吧!”
許泠擺擺手,“無礙,我有些餓了,咱們先回芳蕪館吧。”
白英、降香幾個一聽,立馬轉了心思,只扶著許泠快步走回芳蕪館。
一進正廳,就發現沈媽媽已經著人擺好了飯
。辛夷笑著打趣,說“沈媽媽疼三姑娘,簡直就是姑娘肚子裡的蛔蟲,她一餓,沈媽媽就知道了......”
沈媽媽聽了又是一番笑罵。
氣氛大好,但是幾個知情的丫頭都笑不太出來。方才回來的路上主子已經吩咐過她們被罰的事不要亂說,更不能讓顧氏知道。所以她們幾個一回來就緘了口。
許泠確實有些餓了,一上來就吃了小半碗白玉碗盛的米飯。晉地多以麵食為主食,而許家老家在徐州,以米為主食,許泠前世在京城也是食用大米居多。但好在太原發達,有不少南來北往的商人,買米自然也是易事。
沈媽媽見許泠吃的急,從一直加熱的小鍋中盛了半碗熱氣騰騰的羊肉百合湯,在桌子上涼了一會兒,見溫度適宜了才送到許泠手邊。
許泠用小勺吃了幾口,羊肉湯裡不知加了什麼作料,竟無一絲羶味,爽口的緊。但是這湯喝多了容易上火,許泠又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只聽沈媽媽說,“三姑娘,喜歡不妨多喝些,這是夫人特地讓廚房給您做的,怕您喝了上火,還讓廚房端來了冬瓜清湯。”
許泠只好喝完半碗湯。
白英見沈媽媽還要服侍著三姑娘夾菜,就跟降香使了一個眼神。
降香上前一步接過沈媽媽手中的公筷,轉放到白英手上,開口說:“沈媽媽前幾日不是說了要去城西求佛經嗎?剛才我們回來的路上聽府裡修剪花草的小廝說,今日下午那高僧就到城西了,沈媽媽不去看看?”
沈媽媽一聽,急了,也不顧筷子到了誰手裡,當下就往許泠看去。
許泠先前雖沒聽清白英給沈媽媽出主意時她們說的話,奈何這幾日沈媽媽一直在她面前唸叨,她就是想不知道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