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段時間不聯絡，顧紫漪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浮動。她已經冷靜下來了，很清晰明瞭。

洛漣有些語言錯亂，他這會兒可能真的不知道他自己想說什麼。他沉默下來，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顧紫漪注視著洛漣，又問了一遍：“你還好嗎？”

洛漣動了動唇，給了不一樣的的答案：“不太好。”

他的情緒似乎需要一個宣洩口，無止境的壓抑讓他負累的不成樣子。他看了一眼顧紫漪，垂下眼睫，擋住了自己的眼眸，“我感覺……我的心裡狀況有些糟糕。”

確實是很糟糕，能清楚知悉到的糟糕。

顧紫漪抿了一下子唇角，“要去看醫生嗎？”

“我不太愛和別人說自己的事。”洛漣說。

他內心無比抗拒去看心理醫生。

顧紫漪覺得洛漣這會兒真的可能真的需要一個說話的人。她掏出手機，“我認識一個很好的心理醫生，你可以試著和他聯絡一下。不用擔心，醫生們的專業素養都很好，沒有你想象中的糟糕。”

顧紫漪把陳醫生的電話號碼發給洛漣。然後收起手機，“你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嗎？”

顧紫漪知道洛漣現在是明盛的管理者。

洛漣卻問了顧紫漪一個問題，“你喜歡錢嗎？”

顧紫漪愣了愣，覺得洛漣奇奇怪怪。“喜歡啊。”

沒人會不喜歡錢吧？

說不喜歡的，那大概是真的不食人間煙火吧。

洛漣“哦”了一聲。

顧紫漪get不到落腳點的點，不太清楚他是什麼意思。只覺得今天的洛漣很不一樣。“你和我說這些……心裡舒服了？”

洛漣搖了搖頭，他仍然低垂著眉眼，“沒有。因為我知道，我說多少也改變不了你的想法。”

顧紫漪開始懷疑洛漣是不是苦肉計，特地在她面前賣慘。“你找不到你人生的重點嗎？”

洛漣抬起眼眸，注視著顧紫漪的面容，“我的重點……”是你啊。

後半句他沒有說出來。

顧紫漪只當他是處在迷茫期。她現在面對洛漣，是一種平常心。沒有以前那種糾纏著心臟拿不起又放不下的感覺。“洛漣，我們雖然算不上是朋友。我就以一個熟人的身份和你說幾句。你也應該試著找一找你人生的重點。其實未來還有好多年要過……我覺得我說的這些雞湯，你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

是啊，洛漣那麼聰明的人，有什麼不懂的呢？

顧紫漪指了指自己，“你看看我，其實……我變化了很多的。與你一開始記憶裡的那個我，大概是天差地別。我不會沉浸在過去裡的，沒人會一直往回看，你聽說過河水倒流嗎？”

當然沒聽說過，不存在的事。

洛漣看著顧紫漪的臉，“也許你說的對。”

顧紫漪心裡長舒一口氣，終於說通了洛漣。

“我應該去看個心理醫生。”洛漣開始懷疑自己。

顧紫漪：“……”我的意思是讓你別纏著我。

洛漣懷疑自己對顧紫漪究竟是不是純粹的愛。

還是因為心理疾病產生的一種偏執狀態。

也許他該去找一個心理醫生。

洛漣開口：“我儘量不打擾你。”

顧紫漪總覺得今天這個短暫的聊天，兩個人完全是在跨頻聊天。她完全不清楚這會兒洛漣在想什麼。

幾秒鐘的沉默，顧紫漪“哦”了一聲，然後把窗戶關了，轉身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