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極好。
在那年的青石巷中,他撇下了手中的油紙傘,更將那少女的眉眼永遠的記在了心頭。
然而登基之後,他手握著至高的權力,也曾去尋過那姑娘,卻是再未找到過。
或許,她已為人婦,或許,她已有了孩子。
那時他想,也許他一生都無法再見到她了。
可是他不後悔,身為帝王,自然江山為重。
於是後來便是因為身負咒術的緣故,聽了逢熙之言,娶了那塗洲知府的女兒做皇後。
世人只當他愛美人,的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可是縱然他在那溫柔鄉裡醉臥了這麼些年,在他心頭深刻著的,始終都是那樣一雙靈動明媚的丹鳳眼。
即使那雙眼的主人沒有傾城的容貌,即使她初見時連對上他的目光都不敢。
她停在他的記憶深處,柔弱又怯懦,卻是他心頭最難忘懷的明月光。
這是雍和帝藏在心底多年的執念,只有他自己曉得,這份執念,有多磨人。
可是如今,他細細想來,腦海之中卻又多了另外一張容顏。
蘭嬪的眼,的的確確與當初的姑娘有幾分相似。
可是她……終究不是他記憶深處的六指姑娘。
她應是不同的,還應是有幾分特別的……至少這麼多年來,除了對她,他還從未對別的人動過一絲惻隱之心。
可是……她終究是死了。
這是他一早,便給她設定的結局。
“於安,將她……風光大葬罷。”雍和帝閉了閉眼,說道。
“奴才遵旨。”於總管忙應道。
“她可還有親人?”雍和帝忽然又問。
於總管一五一十答道:“蘭嬪娘娘家中已無人了。”
雍和帝一怔,隨即便有些無奈地笑:“竟是連半點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朕了……”
他的目光又凝在禦案上那一張信紙上,心頭竟又隱隱的有些發悶。
於總管見狀,便又道:“不過奴才聽說,蘭嬪娘娘在宮中,還有個十分要好的姐妹。”
“哦?”
“只不過……那小宮女如今似乎是在國師大人身邊伺候。”於總管小心翼翼地說道。
“國師的婢女?”雍和帝有些驚詫,卻也只是片刻,他便擺擺手,說道:“明日,你便去竹苑傳喚那宮女前來。”
於總管聽罷,忙弓著身子,恭敬應道:“是。”
“走罷,回龍吟宮。”雍和帝站起身來,將禦案上的那張信紙折疊好,塞進懷中,便徑自往殿門外走去。
於總管見狀,忙跟在雍和帝的身後,唱道:“皇上起駕!”
殿外月色如水,宮燈數盞同燃,一片寂靜。
雍和帝走在前,他的身後跟著於總管,以及一眾提著燈籠的宮女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