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巴巴的喚道:“大,大人……”
也是此時,她方才反應過來,她竟就那麼靠著床柱,睡著了。
於是,她當下便紅了臉,也不敢抬眼去看逢熙。
逢熙勾了勾唇角,也不開口言語,只是伸手拉起她。
可他方才拉起她,便聽見她“哎”一聲,又跌回了床榻上。
“怎麼了?”逢熙微蹙著眉。
秋果揪著自己的衣角,抿了抿唇,臉頰上仍舊染著薄紅。
半晌,她才囁喏道:“腿麻了……”
方才保持著一個姿勢睡太久,坐著時還不覺得,一起身便有了感覺。
逢熙聽罷,遠山似的眉舒展開來,他眼瞳中柔波縷縷,薄唇微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他也不說話,只是俯下身去,將她打橫抱起。
秋果一驚,下意識地伸手抱住他的脖頸。
但見他低眼看她,她便覺得自己的臉在這一刻更燙了。
她心裡無端端的就開始緊張,連說話也有些發顫:“大人你,你這是做什麼?”
她此刻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杏眼含波,櫻唇緊抿,看在他眼中,登時便教他軟了心腸。
他將唇印上她的額頭,眼神也愈加柔和,彷彿心頭一直空缺著的地方,正在被什麼填滿。
他唇上之涼,她額頭的熱,兩種溫度,驟然相觸,便教她頓時瞳孔一縮,一下子變得暈暈乎乎的。
逢熙眼帶笑意,抱著懷中的秋果,走到那擺著不少膳食的檀木桌前,將她放在凳子上。
而後,他便伸手執起桌上的酒壺,倒了兩杯酒。
他放下酒壺,又執起一杯酒來,遞給秋果。
秋果小心的接過酒杯,又望向他。
而逢熙則端起另一杯酒,靠近她,眉眼溫柔,嗓音泠然:“果兒,喝罷。”
秋果看著他繞過她手肘的手,聽著他的這句話,只覺得這一切似曾相識。
在最初,她曾夢過的那一場夢境裡,他也曾用這般溫柔的眼神看著她,也曾和她說過同樣的話。
場景重合,他仍是夢中那般清雋無雙的模樣,不論是虛幻還是現實,他從不曾有過一絲改變,而她亦然。
當辛辣的酒水被她嚥下時,她再抬眼看向他時,眼裡便驀地落下淚來。
也不知究竟是被酒水嗆的,還是因為這一刻的難得。
“小哭包。”逢熙見她落淚,只以為她是不會喝酒,當下便忍不住唇角微揚,低低的說了句。
他雖是這麼說著,手卻已撫上她的臉頰,動作溫柔的替她將淚珠兒一一拭去。
那一瞬,即便是隻堪堪飲了一杯酒,秋果也覺得自己好似有些醉了。
他就在她面前,這樣近的距離,近到她可以看清楚他眼下那一點細微的淚痣。
在這樣昏黃的燈火下,她眼中的他彷彿整個人都浸在柔軟溫暖的光暈裡,褪去了平日裡的冰冷寒涼,柔和得不像話。
她忽的伸手,手指點上他眼下的那一點平日根本看不大出的淚痣,神色漸漸有些迷離,下一刻又開始嘿嘿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