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瑾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知道你是明白人，我想說什麼，想必你心知肚明吧？”

衛堂大笑一聲：“哈哈，我衛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秦公子若是想讓我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秦玉瑾不急不躁，“倘若不是敬你是條漢子，我早就一刀結果了你，還留你在現在你好好想想衛麟的所做所為，值不值得你託付終身？”

衛麟是衛府下一代唯一的男丁，雖說是個庶子，可從小嬌慣寵溺，早已養成暴戾、喜怒無常的性子，就算是從小一起玩大的衛堂，他也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稍有不滿便是拳打腳踢，他憤懣已久，倘若不是衛府的家生子，父母妻兒都在衛府當差，他早就離開了。

想到自己的父母妻兒，他眼底閃過一絲失落，腦袋瞬間耷拉下來。

這些細微變化沒有逃脫蘭巧的眼睛，她走上前去，露出一絲笑意：“衛大哥不妨想一想，倘若是自己的家眷在大街上被人輕薄，搶到家裡不成，便三番五次前來謀害，你會作何感想？”

見衛堂低頭沉默，蘭巧接著說道：“我家的情況，想必你已調查的清清楚楚，可憐我們一家老小無父母庇佑，苦苦支撐酒肆為生，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對家人就是巨大的打擊。

相必衛大哥也有父母妻兒，這幾日你音信全無，不知他們該作何感想？你幫著衛麟欺淩手無寸鐵的弱小，難道就不覺得心生愧疚……”

蘭巧越說越順溜，衛堂突然喝道：“別說了！”

聽了她的一席話，想到自己這些年替大少爺辦的事，沒有一件是見得光的，他早已愧疚的無地自容。

他父親管理著衛家的一處田莊，他在田莊出生，父母都是老實人，從小便灌輸他仁義禮智信的教條，直到八歲被衛大人相中，才將他帶到府裡習武保護少爺。

少爺比他小兩歲，小時候雖然有些頑劣，相處起來到還和氣，只是被他娘慣得不成樣子，越大越發囂張跋扈，主子的命令他不敢違抗，衛堂也是有苦難言。

“衛大哥，我還沒說完呢，你不覺得我特冤嗎？”蘭巧眉頭一皺，自己的苦還沒說完，還沒把衛麟痛罵一頓呢，就這樣被他打斷了！！

“葉姑娘，你不必說了，我……確實愧對你，只是身為奴才，我也沒辦法，只能聽從主子的吩咐。”

衛堂愧疚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撇開頭。

“那你主子讓你吃……去死，你也去死？”

蘭巧不滿的看著他，原本是準備說吃屎的，看到身邊的秦玉瑾趕緊剎住車，改口說成“去死”，好在第一個音差不多，秦玉瑾並沒有起疑。

“若是真的讓我去死，我義不容辭！”衛堂的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比起衛麟讓他幹的破事，死無疑是種解脫。

“愚忠！真是愚忠！也不為你的家人想想！”蘭巧氣的直翻白眼。

秦玉瑾笑了笑：“死都不怕，難道就不想為家人掙一份前程？”

衛堂突然抬起頭，沖著他大笑起來，“哈哈，公子真是抬舉我了，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的人，哪有前程可言？”

“你打算一輩子做他的爪牙，成為他恃強淩弱的刀？”秦玉瑾反問道。

衛堂怔了怔沒有做聲，家生子就算想賣身都不可能，他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