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早朝,張丞相和太子就直奔翊坤宮。
皇後今日沒有去探望皇上,特意在宮中等著他們。
一番見禮之後,皇後賜座,宮女們將之前準備的茶點送了上來,就魚貫著退了下去。
“母後,父皇的身體怎麼樣了?”太子端起茶盅,輕輕撇了撇上面的浮沫。
皇後的雙手輕輕地轉動著,用綠松石和蜜蠟、瑪瑙點綴的紫檀佛珠,她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情況不好的很,咱們需得早點準備,要調派的兵馬,恐怕要早點調到京城,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太子一臉茫然的看向張丞相,他沒有想到事情會嚴峻到了這種地步。
張丞相的臉色大變:“娘娘,之前不是說聖上的身體,還可以拖上一段時間嗎?”
皇後將佛珠數的飛快:“皇上已經不信任我了,他現在一清醒過來,就會把我支開,叫秦貴妃過來伺候。聽楊公公說,皇上好像給秦貴妃寫過一道口諭,咱們不得不防啊!”
太子心裡咯噔一下:“母後,你也知道咱們最近吃的暗虧太多,之前的兵權大部分已經落入了旁人之手,從外地調兵馬過來,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葉蘭巧離開京城之後,京中的局勢早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朝堂上齊王和寧王的聯手,得到了帝師孔太傅的協助。
太子和張丞相一樁樁陳年舊案,漸漸浮出水面,讓皇上十分失望。
這幾個月以來,太子受到了冷落,之前緊握在他手中的兵權,在朝臣的建議之下,也被分散開來。
滿朝文武對齊王贊譽有加,想到自己的壽辰,齊王夫妻辟穀抄經,這份孝心是所有的皇子中獨一無二的。
而被寄予厚望的太子,卻時時在背後算計和提防著他,這讓皇上對他十分心寒。
皇上的身體本就不適,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鬱郁寡歡的他,愈發迷戀丹藥,企圖透過丹藥,讓自己得道昇仙,這樣誰也不能覬覦他的王位。
只是這丹藥,似乎並沒能讓他的身體有所起色,身子反倒一天比一天虛弱。
自他生病以後,皇後漸漸把持後宮,沒有她的準許,任何人不得靠近皇上。
皇後的算計和精明讓他十分厭惡,而太子又完全繼承了他母後的秉性,皇上對這對母子愈發疏遠。
德妃這些年養成了一個習慣,每逢初一和十五都會吃素抄經,聽說自從皇上生病以後,德妃一直吃素唸佛,早晚在菩薩面前為皇上祈求安康,齊王府裡更是禁止殺生。
人一旦生病,心理就會格外脆弱,誰是真心對自己的,也比平時看得更清楚。
皇上醒來之後,聽到這件事立刻把德妃宣過來,封為秦貴妃。齊王也得到了封賞,賞良田百頃,錦緞千匹,黃金千兩……
皇上患病的訊息雖然被封鎖著,但多日不早朝,鬧得朝堂上人心惶惶,而齊王又在四處訪尋名醫,朝臣們的心裡,大抵猜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