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然縮回手,怔怔地盯著食指,纖細手指上的傷口消失了,肌膚完好如初。
莫名地癒合了。
柳若雲在之前傷口處用力按了按,微微得痛意依存,她沒有眼花,也未做夢。
忽然她想起永川鎮那傷痕累累的自己,她以為能迅速癒合是那地方的原因,然而似乎並不是,想到這裡柳若雲的臉色更蒼白了,她愣愣地看著莫成君,嚅囁著問:“你剛才說什麼?”
“噢,我沒有作弄你,可能……”柳若雲未將話繼續說下去,“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我先走了,當我沒有來過。”
“師叔,我……”不是這個意思。莫成君這句話還未完全落出口,柳若雲驀然從木椅上起身,從莫成君身邊逃開了。
柳若雲坐在桌前,眼睛望著桌面上的碧月,腦子裡卻百轉千回,她想著第一日自己被劍貫穿心口;想著被巨石砸中的肩膀;想著替月無雙擋劍時的肩傷,種種受傷情況。
她清晰記得那日中了桃之香後,替月無雙擋的那一劍,那劍傷疼痛持續了很久,顯然沒有靈力傷口也能癒合,只是速度稍緩……,那麼這癒合能力無關靈力,靈力或許只是輔助而已。
那麼“自己”是什麼?她能流血、她有體溫、鬼嗎?這裡的鬼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不,碧月是靈劍,若是鬼怪碧月還能認她嗎?
多想無益,實踐出真理。
柳若雲握著碧月,又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刀,畢竟還是怕疼,所以這一刀淺嘗輒止。
手指上滲出鮮血,凝結成珠,柳若雲趕緊抹去,垂眸緊緊盯著那傷口,小小的傷口頃刻間便消失了,纖細手指光潔如初。
淺淡的傷口並未讓柳若雲看明白,於是她再次對自己動了手。
一手持著碧月,一手握住劍刃,這回她稍微下了狠手。
十指連心,劍刃鋒利,手掌從碧月劍身劃過,疼的柳若雲連呻吟之聲都未能發出,而心中也是萬般悔恨,不明白自己為何死腦筋要去驗證,在說這驗證方法也過於偏激了。
此時她真心覺得自己是一個神經病。
柳若雲咬著唇防止自己叫出聲,趕緊將自己快要落血的手放在茶壺上,血一滴一滴落入了茶壺。
疼痛如斯,不經意間,碧月被手肘拐落到地,錚錚一聲,驚來了擔心她的莫成君,莫成君定立門外喊了一聲:“師叔,你怎麼了。”
柳若雲忍住疼痛,長吁一口氣,艱難地說:“我沒事,你回去睡吧。”她慢慢靠在木椅上定眼看著那流血不止的傷口。
而莫成君在門外靜等柳若雲回答,落下的血腥之氣傳了出來,莫成君霎時驚慌,他猛力一推,進了屋。
屋內血氣濃郁,可地上卻未見一滴血漬,柳若雲藏著手溫和地看著他說:“你怎麼了,那般驚慌。”
柳若雲安然自若,非常鎮定,但地上的碧月和濃郁血氣出賣了她,“我剛才剝芙蕖種子弄傷了手,沒事。”
儘管傷口能癒合,但那疼痛卻襲擊柳若雲每一根神經,導致她話音虛飄,讓莫成君更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