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聞言頃刻變了臉色,“你從那裡聽到的?一派胡言。”拔出的劍再次抵上了慕言季的胸口。
這一劍可比自己撞上去要深了許多。
慕言季依然笑,笑容如秋風瑟瑟透著冷意,“管家,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慕言季斂回聲音,“你殺不了我,你以為我在此廢話這麼久是為何?剛剛那一句話入口所有人可都聽見了,你是先殺了我還是要去先殺了他們。”
柳若雲神情變幻莫測,驚歎、震驚,無聲地看著管家越過他們撲上了秘境入口的守衛們。
上空玄月如一把冷刀,而山中一聲一聲的廝殺聲,響徹寂夜,震盪山谷,山風涼骨,也冷了身體中的血,慕言季抬首望著靜夜中的玄月,顫聲道:“有沒有覺得這月色很美,但我卻有點冷,我想抱抱你,可以嗎?”
浮華光影,驀然之中,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明溪,你抱抱我。”然而正想拒絕之時想起了自己也曾經這般要求過。而慕言季不是要求而是乞求。
慕言季露出他那一貫的笑容時她便知道這個男人雖然滿口胡話但言出必行,他說要護住著她,她便信了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看把你嚇的,我隨便說說而已,你一副天不怕的……”
柳若雲忽然動作擁住了慕言季,在他耳邊低語,“無關風月,只為我信了你。”只為我信你,而不是謝謝你救了我。
慕言季輕笑,“……好。”至少不是拒絕了。
“少主,已伏。”如秦系裝扮一樣的下屬出現在慕言季身邊,輕聲道。
倆人分開,慕言季道:“你走吧,去客棧,我受了傷能幫你拖住司芊芊,你幾日她應該無暇顧及你。”
他捂著傷口對柳若雲道,“不告訴你第三條路是因為無論殺了管家還是傷我,那一樣你都做不到,但我卻必須這麼做。”
最初他給柳若雲毒藥也是這個目的。中毒的柳若雲興師問罪,司芊芊只會找管家,他在悄悄從中作梗。儘管興師問罪變成了威脅、脅迫,幾經波折最終目的還是達到了。司芊芊那沉不住氣,而管家又如此急不可耐無形中更是助了他一臂之力。
他要折了司從文的左膀右臂,第一步便是從拔了他的靈骨司管家開始。
慕言季遞給她一顆藥丸,“這個雖然不是解藥,但不會讓你內腑翻湧吐血了,也足夠撐到你師弟出來像司家討要解藥。”
柳若雲接過,吃了下去,調侃道:“這毒藥老是讓我吐血,確實很不優雅。”頓了一下,“你的傷……”
“無礙,走吧,我要親眼看著那老東西死了才舒坦。”慕言季擺了擺手,讓下屬扶著他去了秘境入口。
柳若雲理解不了要看著誰血濺當場的那種仇恨,目送慕言季趔趄地離去。
慕言季走後,身邊留下了一股淡淡的幽蘭香氣。
空谷幽蘭。
用這個詞形容慕言季一點都不貼切,他心中暗藏了千絲萬縷,每走一步都會再三斟酌,但柳若雲此時只能想到這個詞,蘭花氣息就像開遍了整個山谷,整個路上都飄散著他身上淡淡的蘭花香氣。
一個“道貌岸然”的君子。
柳若雲突然頓住腳步,即是道貌岸然,但也是幫她的君子,那一身傷……
她放心不了,沿路折了回去,悄然而至地靠近了秘境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