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楚天闊停頓了下,看煙香轉身欲走,他對著煙香的背影說道:“你跟蘭綾石整天在房裡做什麼?你是女孩子,傳出去多不好。”
煙香突然頓住,回過頭看楚天闊,只見楚天闊的臉色微微泛紅,神色似有些尷尬。她心裡一暖,大師兄還是關心在意她的。但她一貫伶牙俐齒,尖銳地頂了回去:“大師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整天跟水脈姐姐在一起,花前月下,吟詩作對;為什麼我就不可以跟石頭哥在一起?”
被煙香頂得啞口無言。楚天闊一時氣結。
煙香放眼望去,峰巒疊嶂,碧水如鏡,青山浮林照,倒影翩翩。偷偷瞄到大師兄氣得通紅的臉,緊抿著唇,以為他無話可說了,正要竊笑。
楚天闊搖了搖頭,忽的提高聲音:“這是兩碼事,怎麼混為一談?我跟水脈情投意合,走得近是人之常情。你跟蘭綾石男女有別,注意點分寸。”
湖中小船裡,蘭綾玉表情驀地一怔,腦子一片空白,悶得喘不過氣。心裡面堵得慌,心髒縮成一團然後泡進酸水裡出不來。她覺得自己就像一顆春天裡發芽的樹突然遇上嚴寒一下子枯死的感覺。瞬間,熱淚盈眶。煙香和楚天闊繼續說著什麼,她都聽不到了。
知女莫若父。蘭神醫也曾年輕過,他透過女兒的言行舉止,很快就明白女兒心裡的小九九。
“楚天闊,確實是做丈夫的好人選。爹有辦法讓你如意。”蘭神醫溺愛地拍拍她的肩膀,伸手擦她臉上的淚。
“爹,他的心思不在女兒身上。”蘭綾玉話裡近乎絕望。
“你還是太單純了。男人的責任你懂嗎?只要你能嫁給他,他會一輩子對你好。”蘭神醫目光深邃如海。
“爹,我不想強人所難。”蘭綾玉擦幹眼淚,堅定地看著蘭神醫。
“壞人就讓爹來做。”
“爹……”
煙香聽到‘我跟水脈情投意合’這句話,腦袋嗡的一聲響。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心裡翻騰起浪花,面上卻平靜如水,大聲笑道:“大師兄,你多慮了。石頭哥他真心喜歡我,我也喜歡他。”
“你那天跟我說的看上一個如意郎君就是他?”楚天闊臉色一變,眼眉撩起,眼睛睜得大大的。他緩緩走進煙香,冰冷地看著煙香,眼底似有一絲不明怒火。
“沒錯,就是他。”煙香點頭微笑,卻是底氣不足。楚天闊越靠越近,一張烏雲密佈的臉,煙香暗暗發憷。
楚天闊聽到煙香爽快地承認,怒道:“不行,我不同意你跟他在一起。回去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
煙香忽然冷笑起來:“大師兄,你憑什麼反對?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已經長大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做主。石頭哥長得帥,又會吹口琴,對我又好。”
楚天闊氣的胸脯一起一伏,他急不擇言道:“一個傻子,有什麼可愛!”
煙香在心裡狠笑。一向謙和好禮的大師兄,寬厚仁慈的大師兄,從不惡語傷人的大師兄,今天居然氣極,開口辱人。她只不過是想繡條絲帕送給大師兄,沒有想到,大師兄居然吃醋了。哈哈,這算是意外收獲吧。
煙香心裡挺歡快地,嘴巴上卻還要氣一下大師兄:“我就偏偏要喜歡傻子。就因為他傻,沒人喜歡,所以不會有人跟我搶。大師兄,你是不是羨慕石頭哥,嫉妒石頭哥?”
“你……”楚天闊氣得臉都歪了,掄起扇子的手舉得老高。
煙香滿臉堆笑,嘲諷道:“怎麼,大師兄又想打我?你以後只管你的水脈,少來管我。”
“好!很好!以後你的事我一概不管。”楚天闊氣得肩膀發抖,掉頭就走。
煙香回去後,把楚天闊剛才的行為,前後仔細思考了一遍。得出的結論是:大師兄肯定吃醋了。而自從那次兩人鬧得不歡而散後,楚天闊真的沒有再來找過她。
當然,煙香也沒有找他。她忙著繡絲帕。兩人賭氣似的,誰也沒有搭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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