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個性天生驕傲又自大。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都不願意收斂一點。當真是,天塌一方也不惶恐,地陷三尺也不慌張。
這一言不打緊,唬得靈堂前眾人等面面相看,摩拳擦掌,就要動手。
紀文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拿到了她的劍。見聚義山莊的人,都不聽她的,情急下,她把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為了救心上人,她不惜以死相逼。
她閉上了眼睛,冷冷道:“放楚公子走,不然我死給你們看。”
很多賓客睜大眼睛張大嘴巴瞧著,少數人張了嘴驚駭,有幾個下人皺著眉頭,管家兩個瞳仁幾乎要跳將出來。
楚天闊雙手交叉抱於胸前,臂夾扇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場精彩紛呈大戲。而他,並沒有把自己當主角。
看著楚天闊注視著她,紀文萱臉上微微泛紅,神色似有些尷尬。
“紀姑娘,不必演戲了。不如你也一起上吧。”楚天闊眯著笑眼,瞧著她,戲謔道。
紀姑娘。他一再這麼稱呼自己,顯然是對她不信任,不再把她當朋友了。被楚天闊這麼一誤會,她百口莫辯,再加上爹爹死了,她一時激憤,當著楚天闊的面,手腕一動,手中的劍向脖子抹去。楚天闊眼神一暗,快若寒光地向前幾步,伸手點她握刀的手腕,拿過她手裡的劍。
她的脖子已經滲出點點血跡。
楚天闊把劍一扔,苦笑道:“文萱,你這又是何苦呢?”
楊管家臉一下子變成了灰色,他慌地掏出懷裡的解藥,要給紀文萱服下去,紀文萱一把奪過來,把解藥遞給楚天闊。
楚天闊並未伸手去接。他都搞糊塗了。究竟紀文萱是敵是友?如果她存心要害他,那麼她的演技也太高明瞭。也許,她只是受人利用了?
紀文萱頹然靠在靈柩上,再沒有話了,胸中忽然引起了一陣煩悶,止不住的淚水急速住下流。毒藥藥效很快就上來了,她開始覺得昏昏沉沉。
頃刻,管家,下人,還有堂上的幾個賓客,紛紛手持刀劍向楚天闊襲來。
楊管家揮劍向楚天闊頭頂砍來,楚天闊用扇子一擋,把楊管家的劍擋了回去。幾個賓客隨楊管家之後,握劍手腕一轉,向楚天闊小腹砍去。怎料楚天闊輕功了得,輕輕一躍,跳到他們身後,穩穩落地。
就著落地時的緩沖蹲下,又躲過了幾個下人的追砍。他一轉身,扇子由下往上一挑,挑開多人的劍。楚天闊不慌不忙,不斷轉動手腕,扇子在他手裡揮灑自如,隔開又快又狠的劍,並不斷向後邁步。
大家領略到楚天闊內功深厚,持劍的虎口被震的發麻,看似在進攻,實際卻連線招都有些手忙腳亂。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現場已是一片狼藉。桌上的供品,香爐,蠟臺全被打翻在地。長明燈也被弄滅了。楚天闊陡然抬手。眾人立時全身戒備,屏息地盯著楚天闊。
楚天闊身中劇毒,加上剛才打鬥運用內力,毒氣攻擊,他漸漸覺得體力不支,額上冒著冷汗。這時他才有點危機感,他再不離開這兒,恐怕要脫不了身了。煙香還在等著他去救呢。
他縱身躍起,施展輕功躍出堂外。
眾人哪肯善罷甘休,在他身後緊追不捨。
忽然,他動不了了。他感覺身子搖搖欲墜,昏昏沉沉,若搖曳掉下的落葉般。他看到眼前楊管家的臉不斷放大,一副小人得志的樣,舉著劍向他砍來,他覺得天上的雲朵在他眼前快速掠過,一陣頭昏眼花後暈了過去。
楚天闊向後倒去,楊管家的劍,並未刺中楚天闊,待他收回手,換了個姿勢,要刺第二下時,被一把佩劍隔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