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看著那些人暈倒在門口,緣由已經猜到了八九分。一時間,他的臉色驟然大變,怒容滿面。他竟有些生氣。
緩了緩,他深吸一口氣,面色緩和了許多,強壓著怒氣,開口道:“這怎麼回事?”
水脈漲紅了臉,低著頭,沉默不語。
蘭綾玉也低著頭,手扯著袖口,裝沒聽見。她已經感受到了楚天闊渾身散發出來的怒氣。她隱隱覺得,這樣做確實是不光彩。她開始懷疑,這樣做是對是錯?
遲樂背上一層冷汗,僵硬得幾乎笑不出來,一臉皮笑肉不笑道:“下了點蒙汗藥而已。一個時辰後,自然就醒了。”
楚天闊狠狠瞪了他一眼,張口數落道:“還嫌我麻煩不夠多嗎?你這是在幫倒忙……”
他忽然住口,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件事,江湖上人不知又該怎麼嚼舌根了。本來他是被冤枉殺人的。被遲樂他們這一鬧,殺人這事就這麼坐實了。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很快會傳出,懷扇公子殺人後,又給上門求證的人下蒙汗藥。
他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一肚子的火,一肚子的牢騷,卻沒有發洩出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責怪又有什麼用。
還不如趕緊想想對策。
蘭綾玉側目看他,已經意識到這件事的後果,眼眸低垂,小聲嘀咕:“天闊,對不起。”
遲樂一拍胸脯,正氣凜然道:“是我的主意。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擔。有人要鬧,來找我好了。”
楚天闊白了他一眼,自嘲地笑了笑,把指責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
這件事,分明就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當然會把事情推到他頭上。算了。反正他現在已經聲名狼藉,也不至於多一條罪名。
他也不想去責怪誰,畢竟大家都是一片熱心想幫他。
只不過是好心辦了壞事。
水脈抬頭看著楚天闊微微動容,她嘆了口氣,低聲問道:“天闊,你打算怎麼辦呢?”
語畢,又微微低下了頭。
楚天闊微一挑眉頭,拿青筠扇在手裡拍了拍,笑了笑:“我自有主張。”
楚天闊舉著青筠扇,對胡管家招了招手,吩咐胡管家:“把莊裡的下人全部叫齊了。就說我有事宣佈。”
“是,少莊主。”
管家回頭,舉目望去,莊裡的下人已經齊齊往大門口聚攏來了。
何須等他召集。
下人們男女各自分開,自覺站成兩排,等著楚天闊發話。
楚天闊未發一言,兀自往裡屋走去。
大家站在原地等候。
不一會兒,楚天闊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從懷裡掏出一大疊銀票,挨個分給莊裡的下人們。
手裡發著銀票,嘴裡淡淡道:“碧香山莊現在不安寧。你們拿著這些銀票,各自去謀個好生計。”
眾人顫抖著接過銀票,表情凝重,眼眶濕潤。
梅兒忽然跪了下來,哭哭啼啼著:“少莊主。我不想離開碧香山莊。不想離開你。”
引得其他人也跟著跪了下來。
楚天闊眼疾手快地連忙把他們一一扶起,微微蹙眉,以嚴峻的口氣沉聲說:“各位不必如此傷感。俗話說的好,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不是我不肯收留你們,是我眼下有難處。等我洗刷冤屈後,你們想回來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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