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覺自己的心口一痛,額頭有細細的冷汗滲出。她撫上老婦死不瞑目的眼瞼。
老婦在這環境清幽的山上,與世無爭,過得充實簡單。
她很後悔,她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是她害死了她。
鳳南陽說她命帶災星,果然一點沒有說錯啊。她與這老婦,素昧平生,還未開口說一句話,她就死了。
她很內疚,心底像深海中突然冒出來的漩渦般,騰現出一股巨大負罪感。
她眼中滿是淚水,憤恨的瞪著紀正,緊咬著顫抖的唇瓣。
紀正伸手要去扶她起來。
她頓時像刺傷的獸類在做最後的掙紮,尖叫地喊著:“你為什麼要殺她?”
紀正神色陡然一緊,解釋起來:“不殺了她,怕她會洩露我們的行蹤。”
他的聲音冰冷,低沉而幹脆。
煙香一雙冰冷而殷紅的雙眸注視他,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心頭。
她眼睛裡的寒光變成兩把利劍,向他直刺過來:“她只是一個普通是農婦,年邁的老者!”
紀正怔了怔,滿不在乎地說:“人都死了。你再說這些有什麼用。”
煙香清澈的眸子,驟然縮緊,眼裡的恨意有增無減。她冷冷地說:“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
紀正低沉的嗓音帶著戲謔:“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煙香知道自己現在對付不了紀正,她把這些賬一筆筆記著。她肚子餓得要命,好像腸胃在裡面打架似的發出咕嚕的聲音。
但是,她顧不上尋找吃的,而是先忙著處理老婦的後事。
最後,是紀正幫著煙香把老婦埋葬的。
煙香向來堅強樂觀,盡管心裡悲痛,她依然能夠笑著面對生活。
她就像無邊的大水漫過一叢熱愛生命的草,它聰明地匍匐在大地上,水過後,陽光一照,還是能夠旺盛地向上生長!
處理完老婦的後事,煙香走進茅草屋。
堂屋內陳設十分簡陋,靠牆的地板上堆著一堆稻草。靠近門口的那一側擺滿了鍋和碗筷。另一邊是個小小的灶臺,裡面的火已經熄滅。牆上還有一扇門通向裡屋,裡邊肯定是睡房了。
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門外的院子裡,紀正抓了只雞,忙著拔毛,給雞開膛破肚。
煙香又餓又累又困,她在那堆稻草上坐下,很快,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她睜眼醒來的時候,看見紀正在專心地燒火,烤著那隻雞。
她望著那火苗出神。不知道大師兄會不會來找她?不知道大師兄能不能找到她?
讓她跟紀正這樣的變態老男人呆在一起,她估計得瘋。雖然他不曾傷害她。可她只要一想起紀正在她面前殺人,她就止不住從心底泛起一陣惡心。
這時候,雞已經烤熟了,肉香四溢。紀正忙把草灰掩住火苗,扯下一個雞腿,走到煙香面前。
他把雞腿遞給煙香,蹲在她面前笑道:“煙香,吃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恨我。”
煙香瞟了他一眼,伸手拿起雞腿,迫不及待地啃了起來。
她是恨紀正,可她不會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
紀正笑了想。看著煙香這副吃相,很少有女子能像這樣不顧形象的吃東西,也很少有女子如她這般沒心沒肺。
紀正對她的喜愛,又多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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