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闊呆立在原地,望著水脈的背影,一時沒了反應。
李爽和沈梅,似乎都鬆了口氣。好像他們倆就盼著這樁婚事黃了一樣。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騷動。各種言論,破口而出。有的人扼腕嘆息,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人冷眼觀之,有的人憂心忡忡,還有的人打抱不平。
林總鏢頭生平最好面子,偏偏認的幹女兒又老是讓他顏面掃地。他無可奈何在心裡低嘆一聲:為何他認的幹女兒,都是這麼坑爹的?
好在上次煙香成親那天,他見識過了這樣的場面。他的反應極為迅速,笑得一臉僵硬地開了口:“大家稍安勿躁。”他轉頭看向林夫人,只見林夫人還一頭霧水站在那:“夫人你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林夫人回過神來,點了點頭,走了。
林總鏢頭繼續笑著對眾賓客說:“大家先喝酒,先吃菜。今日我們不醉不歸。請在場的諸位入席吧。”
他指揮有度,從容不迫,吩咐下人將備好的酒菜都端上來。
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
楚天闊對於水脈的反應,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她收了他送的手鐲,他也明確表示了他要娶她。可她為什麼在拜堂最後一刻,突然反悔了?
水脈突如其來的悔婚,讓本來下決心要娶她的楚天闊有些措手不及。他生性驕傲,溫文爾雅,本是一個極有主見的人,現在他卻有些茫然,面對這樣的事,竟不知如何應付。
他心裡愛的人是煙香。可是,對於水脈的悔婚,他並沒有一絲竊喜。非但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心頭像壓了千斤重。他能感覺到水脈的心痛,能體會她有說不出的無奈。
水脈越是這樣犧牲,他越難受,總覺得對她虧欠太多。
他眉頭微微蹙起,眉宇間的淡淡落寞,讓人忍不住為他心痛。
初夏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屋外本來悶熱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這樣極端變化的天氣,像極了剛才的變故。
天灰濛濛的,小草低下了頭,樹枝彎彎曲曲,抬起頭,發現烏雲密佈,沒想到雨竟已靜悄悄地下了起來。
從門口吹過來一股涼風,涼風掠過還帶著微溫的臉龐。他瞬間清醒過來,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她。
他對著周圍的人,淺淺一笑,轉身往門口走。
林總鏢頭連忙喚住他:“楚公子。你過來給大夥敬敬酒。招呼他們吃好喝好。”
楚天闊又是愣了一下,才回轉過身,往酒桌走去。只是,他面上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水脈像一陣風一般迅速沖出了大堂。雨越下越大,砸在胸口,將那股傷感鈍痛狠狠洗刷。時光的兩岸,終究無法以一葦度航。她終於明白,原以為這歲月會生成情意,卻不知這情意因歲月生成了嫌隙,怎奈身無彩蝶雙飛翼,心無靈犀不可通。
遇上他,註定傷悲;遇上他,註定孤獨。心沉似海,一切恍然如夢。昨日亦如過眼雲煙,隨風消逝。蝶舞黃昏後,淚盡起風時。長亭雨又落,瀟瀟紅塵路。
天空是灰暗的,她心裡空洞洞。孤獨、寂寞、失落、無助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她好想逃,逃到另一個世界去……
她一路埋頭,跑向自己的房間。
她也不管身後蘭綾玉的聲聲呼喚。急得蘭綾玉追著她一路跑,心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