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楚傲飛撩開衣物一看,那太子的左肩確實有一刺字,那傷口已經逐漸癒合。模模糊糊看得出是一個‘天’字。
他私自給太子取名天闊,讓太子暫時隨他姓。天闊,寓意天地廣闊,任他遨遊;又寄予他厚望,希望他心胸寬闊,日後當個勤政愛民的仁君。
楚傲飛安排了遲祥後事,將他葬於距離楚宅不遠的後山。
處理完這些事,他才想起要給李愁容一個解釋。
他差人給李愁容送去了一封信。殊不知,訊息走露,送信之人被殺。那封信並未送到李愁容手中,卻落入敵方之手。
自此,楚傲飛受到皇家禦林軍暗中追殺。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縱使他武功再高強,終是抵擋不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無奈下,他將祖宅變賣,帶著襁褓中的太子,躲進深山,與世隔絕。
李愁容聽完,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你怎麼不告知於我!你怎麼不早說!”
楚傲飛替她擦拭眼淚,嘆了口氣,眸光閃了下:“我已成了皇軍密殺的罪犯,過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不再是自由自身。我又怎可連累你?雖說隱居深山野林,杜絕追殺。可是,畢竟深山裡,布衣蔬食,漫長歲月,寂寞難挨。我又怎麼忍心你跟著我過這樣的苦日子。”
他兀自說道:“為了太子安危著想,我一直呆在武南山,鮮少下山。我悉心教導他,讓他習文練武,教導他成材。”
李愁容出聲打斷了他:“你是說楚天闊就是當今太子?”
楚傲飛點了點頭:“他就是太子洪承業。”
門外站著偷聽的煙香與楚天闊,怔了一下,臉色大變。雖然這事,對他們兩人已經算不上是什麼秘密了。不過,聽師父說出這麼一段悲痛的曲折經歷,心中還是充滿了感傷。
由其是楚天闊。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他一出生,就給那麼多人帶來滅頂之災。遲祥為了救他,死得那麼悽慘。
師父為了他,成了罪犯,四處被追殺,躲進深山,與心愛之人被迫分離,誤了終身。
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受,在他心裡流淌。
李愁容後悔自責:“是我錯怪你了。我因此怨恨了你二十幾年。你受苦了!”
楚傲飛無不動容:“我不覺得苦。遲祥為了太子,舍棄自己的命,舍棄了親生兒子。他都能如此犧牲,我又如何能無動於衷。與之相比,我的付出算不得什麼。只是,害苦了你。讓你苦等了我二十幾年,受折磨了二十幾年。我早該來見你,卻一直沒有勇氣。怪我!”
怎麼聽著像是爭先恐後向對方懺悔的節奏?
這是互相懺悔的大好時機嗎?是嗎?那就懺悔吧!懺悔吧!你們使勁懺悔吧!
李愁容結束懺悔模式:“我不怪你。若是換了我,也許我也是跟你一樣的選擇。”
瞧瞧這覺悟!都是深明大義,忠君愛國之士呢。
楚傲飛笑了,浮滿了一觸即發的笑紋,頗有幾分欣慰的語氣:“天闊這孩子,不負我望。他文武雙全,雄韜偉略,名揚江湖,宅心仁厚,是當皇帝的料子。我的一番苦心總算沒有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