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心中一疼,很是動容。她本因為許秀才是相爺的人,又在公堂上添油加醋,配合相爺,陷害大師兄,而對他憎恨不已。殊不知,許秀才卻為了她,赤手空拳與那些人搏鬥。
如此一來,即使他不被眾人砍死,恐怕相爺也不會放過他了。也就是說,許秀才為了她,連命都不要了。
這點認知,讓煙香痛苦不已。她何德何能,讓許秀才捨身相護。潛意識裡,她跟許秀才並沒有那麼熟絡。兩人不過見了幾次面,相處時間並不長,根本就不熟絡。他怎麼會願意為她這麼做?
煙香並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見到許秀才這副慘狀,心中瞬間升騰起悲痛感。對他的憎恨,早就煙消雲散。
“煙香,快跑!”許秀才一邊應付著向他砍去的刀劍,一邊對煙香吼道。
煙香的鼻子陡然一酸,眼淚刷地流了下來。此時,她若不跑,留下來恐怕小命不保。
然而,那些人,要對付的人是她,與許秀才無關。她卻把他牽連進來。讓她丟下許秀才自己跑了,她怎麼也做不出來這種事。
她不暇思索,大叫一聲:“喂!許秀才是你們自己人。你們怎麼自相殘殺?放過他,有種沖我來!”
話音一落,她手中的劍滿殺氣般,向那些巡邏隊的人砍去。
那些巡邏隊的人,出手狠毒,雖然沒有傷著她,卻傷到了許秀才。要不是許秀才擋在她前面,護著她。她恐怕早就掛了。這點,從許秀才的悽慘現狀可以推斷出。
既然,他們要她的命,她也就不心軟了。她本不殺人,對殺人有種莫名恐懼。如今,生存的意識強烈支配著她,使得她渾身充滿力量與勇氣。她把心一橫。今日,不是他們死,就是他們亡。
她要大開殺戒,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原來,人生有時候如此無奈。她別無選擇。
“看劍!”煙香怒喝一聲,劍鋒對著她正前方的人刺去。
想殺人是一回事,真正殺人又是一回事。那劍鋒襲去的時候,煙香心亂如麻,心在胸腔裡快速跳動。她慌得閉上了眼睛,暗罵自己一聲,真沒用。
她實在不敢看對方被她刺中,血濺當場的悲慘模樣。
搞笑的事情發生了。她的劍並未刺中對方,連對方的衣服都沒有碰到。她急急沖過去時像絆倒了石塊一樣,向前傾去。就像一隻斷線的風箏,遙遙跌落在地上。這個屁股痛得她啊,連哼都哼不出來。
煙香預想中的嘲笑聲並沒有傳來。額,是沒有人嘲笑她。迎接她的是一把鋒利的劍。
她摔倒在地上,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一般,掙紮著想爬起來,卻爬不起來。那把向她刺來的劍,讓她避無可避,她只得把睜開的眼睛,又重新閉上。
她腦中幻想出自己死亡的慘狀。
許秀才心驚膽戰,猛地沖了過來,以自己的身軀擋在煙香的面前。
那把劍,直直刺入許秀才胸口。瞬間,許秀才血濺當場。
有血滴噴到煙香臉上。那血帶著一絲冰涼,濺在她的臉上。預想中會到來的死神,與她擦肩而過。
煙香意識到了什麼。她無法說服自己不睜開眼睛。當她睜開眼睛,看到面前驚悚的一幕。許秀才的身軀上因一片殷紅的血跡而顯得猙獰恐怖。她發出撕心裂肺的一聲吶喊:“許大哥!”
那些巡邏隊的人傻眼了。他們沒有預料到許秀才會沖過來擋那一劍。
“住手!你們不能傷害她!”夏文萱對著那些巡邏隊的人,大喊一聲。
就在這時,夏文萱趕到當場。她來晚了一步。看到眼前這一幕,她大驚失色。她又驚又怒:“怎麼回事?”
她真的一無所知。要不是丫鬟小翠跑去告知她,煙香姑娘有難。她還被蒙在鼓裡。
那些巡邏隊的人見夏文萱出面制止,不敢再向前。
許秀才仰面躺在地上,胸口插著一柄劍,鮮血浸染他的衣服,血濺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