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白招呼看守的獄卒過來,面無表情地說:“將牢門開啟!”
獄卒慌忙在身上掏鑰匙,越慌越亂,掏了半天,才拿出鑰匙。
煙香見那獄卒笨手笨腳,搶過他手裡的鑰匙,自己就要去開啟牢房的門。
那獄卒鑰匙被搶,整個人目瞪口呆。等他反應過來,並不是去搶回鑰匙,而是求助於雲白。
雲白杵在原地,沒有吱聲。煙香這樣目中無人的行為,已經不止生一次了,他早已見怪不怪了。索性由著她去吧。對他來說,牢房門由獄卒開啟,還是由煙香自己開啟,結果是一樣的。
他只要保證,牢房裡的人,不要逃跑出去就行。
遲樂見雲白還站在原地,再次催促道:“雲大人,快放我出去!我要去見我師妹水脈!快放我出去!”
他說著,猛地搖晃著鐵欄,顯得狂躁不安。
“是!我這就去與段大人商量!”雲白滿口應承著,抹了把汗,苦著臉往外走。
煙香一進到牢裡,先是呆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看著大師兄熟悉的臉,就近在咫尺,伸手可觸,她的眼淚忽然就彪了出來。這淚,酸甜苦澀,只有她自己知道。
楚天闊看著她哭,心中難受,不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極力想要逗她開心:“好了,別哭哭啼啼的。你大師兄還好好地活著,還沒死呢。”
煙香的心裡卻泛起了一種說不清的鬱悶情緒:“大師兄,都是我害的你。”
她說著,忽然伸出雙手,緊緊抱住大師兄,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大哭了起來。
要不是,她當初求大師兄救浩,大師兄怎麼會捲入這場劫囚案,怎麼會被判死刑?
要不是,她命帶災星,給大師兄帶來災難,大師兄怎麼會如此倒黴?
要不是,她任性妄為,總是惹禍,又何至於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所有的禍端,因她而起。她的心裡,滿是自責,滿是悔恨,滿是悲傷。
楚天闊的手,並非自然地摟住煙香。他確實是很想那麼做。不過,方大人和遲樂,就在旁邊。在外人面前,他難免有些拘束。於是,他想抱不敢抱,不敢抱又很想抱。他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中。
煙香摟著大師兄,如此親密的接觸,她聽到他強勁而有力的心跳。她不安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被外人看著,煙香如此摟著他不放,楚天闊感到十分難為情。
偏偏煙香沉浸在大師兄的懷抱中。非常享受這種感覺。她覺得這一刻,擁抱著心上的感覺好真切,好滿足,好安心,好踏實的感覺。真希望就一直這樣下去,長長久久。永不分開。
她暫時地把那些凡塵瑣事,世俗紛爭,擔憂恐懼不安拋之於腦後,沉浸在這美好的相逢中。
這種感覺,對煙香來說,就像她和大師兄是兩塊兩級相反的磁鐵碰在了一起,一下子就被黏上了。她不願跟他分開,也難以分開。
方大人上了年紀,作為過來人,已將這些事看得稀鬆平常。他將頭撇向另一邊,面向自己牢房的牆壁,假裝什麼也沒有看見。
遲樂就不如方大人那麼淡定了。他起初看到煙香哭,有些心疼的。畢竟,他把她當妹妹看的。不過,見到煙香靠在楚天闊懷裡哭,他就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