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視線轉移,下意識地看向大師兄,她哭喪著一張臉,眼神發出求助的資訊。
楚天闊與煙香對視了幾秒,他神色一緊,抿了抿唇。隨即薄唇微啟,本欲張口替煙香求情,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欲言又止,終是無言以對,只是在心裡輕輕嘆息一聲。
這種情況下,他就是有心要幫煙香說話,也不知如何說出口。他真的挺無奈,段大人這麼判,已是從輕處罰,誰讓煙香這麼胡鬧呢?他心裡道,讓煙香透過這次教訓,長點記性也好。
可是,讓他眼睜睜看著煙香捱打,他真的心疼。若是可以,他情願替她挨板子。
煙香看大師兄沉默不語,心瞬間就涼了一半。這種情況下,大師兄居然不開口幫她說話,真的那麼狠心看她受苦嗎?嗚。嗚。嗚。
她的眼神快速撤離,撇向水脈姐姐,有些賭氣地想,若是要挨板子的人是水脈姐姐,恐怕大師兄會挺身而出維護她吧?這麼一想,她的心,又涼了一半。
心涼歸心涼,她還是不甘心捱揍。她的目光又往公堂內掃了一圈,尋求救援。
咦?師父呢?奶奶的,不僅師父和師娘都不在,就連蘭姐姐也不在。
她見到遲樂大哥一臉悲愴的望著她,眼神盡顯同情之色。見狀,煙香對他彎了彎嘴角。她知道,若是可以,遲話的。只是,他現在身著囚服,有諸多不便。
她像是受了啟發,莫非,大師兄也是因囚犯身份,不好開口求情。也許是這樣吧,煙香心裡好受些了。
眸光掃了一圈,整個公堂那麼多人在,卻無一人開口幫她說話。煙香咬了下牙,罷了,既然沒有人出面為她解圍,她只能靠自己了。
煙香正要開口之際,幾個衙役已經向她伸出了魔爪。
忽聽一聲喝止:“慢著!”
煙香心慌意亂間,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衙役們住了手。
“段大人,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段大人放過煙香。”東方紅舉手抱拳,向段大人行了個禮。
煙香這才知道,原來是東方紅開口幫她求情。一時間,她心中湧起些許感動,對東方紅投去感激的眼神。在這種情況下,連大師兄都不願意出面幫她,只為維護自己的溫文爾雅形象,他這是怕開口替她求情丟了面子嘛?而東方紅在關鍵時刻站了出來。
段子生心頭一喜,看著東方紅朗聲問:“你要為她說情,可有正當理由?”
段子生心裡本是不願處罰煙香,然而為了執法公正,不得不下令杖責她。這會兒聽到東方紅開口為她求情,他倒是希望東方紅能說個正當理由出來。
楚天闊神色平靜看著這一切,見煙香一臉諂媚地看著東方紅,儼然在等待東方紅的救贖,把希望寄託在東方紅身上。這讓楚天闊看得心頭大堵,潛在的危機意識被激發出來,莫名其妙的想法跟著冒了出來。
他隱隱有種擔憂,倘若他不加以阻止,煙香真有可能被東方紅搶了去。他看得出來,東方紅真的對她上了心。
東方紅緩緩開口:“雖然煙香無冤可訴而敲鳴冤鼓,破壞了大理寺規矩,該被罰。”他語氣一轉,繼續說:“但是,那張血書是煙香找到的。找到證物,利於審案,可算大功一件。如此大的功勞,與之犯的無心之過,功過相抵,理應饒恕她擊打鳴冤鼓之罪。”
煙香覺得東方紅說得太好了,以激動的神色望著他。她舒了一口氣,心裡想著這下段大人該放過她了吧。
相爺本是糾結著關於證人的問題,沒有理會煙香之事。現在,從東方紅嘴裡得知,血書乃是煙香找到,頓時湧出一股對煙香的憎惡之感。就是這一張血書,害他差點露出馬腳,幾欲讓他身敗名裂。
段子生正在考慮東方紅的話,還未表態,卻聽見一個不悅的聲音響起。
“段大人,有功則賞,有過當罰。功是功,過是過,豈能混為一談?”相爺站了起來,揚聲說。
他表面上指點段子生,實際上在幹擾段子生思路。言外之意,煙香犯了錯,就該受罰。
此時,相爺心裡對煙香不滿,就想整她,先讓她捱上板子,消一消他心頭怒氣再說,為避免節外生枝,他就暫時不追問血書怎麼來的。
段子生不尷不尬地點了下頭:“相爺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