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她就心裡焦慮不安,困擾她的那個問題又纏繞上來。她不由開口問道:“大師兄,你有辦法替自己脫罪嗎?”
楚天闊愣了一下,片刻後,才低聲回道:“等水脈傷好了,段大人開堂審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煙香心下一沉,睜大眼睛望著他,茫然而問:“這麼說,豈不是連你自己也沒有辦法嗎?要是案子審理結果,盡不如意,那可怎麼辦?”
楚天闊幽幽地說:“那也只能聽天由命。”
他有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感覺,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有一種看不見希望不敢面對的感覺。他相信命,一切都聽天由命吧。該來的躲不掉,不來的求不著。
天行有道,不為堯存,不為桀忘。生活是物質的,客觀的。春來草會青,秋來葉會凋。萬物皆有其規律,無法強求。古人雲,船到橋頭自然直,說的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因而面對生活中的一切,都懷著一種釋懷的態度。
聽天由命?煙香怎麼也接受不了這說法。她信奉一句話,我命由我不由天!如果要一切都聽天由命啊,那還要自己幹什麼呢,就是要把生活過成自己喜歡的樣子。
她堅信人生有兩條命!一條,聽天由命。另一條,逆天而行!
多少種選擇放在茫茫人生路,他卻選擇一條不歸路。有時候往往過於倔強,最終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回頭仰望來時的一路風光。她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如此走上絕路。
她拉著他的手,祈求道:“大師兄,我們逃吧。我們一起遠走高飛,不管這些事了,好嗎?我們找個僻靜的深山隱居,改名換姓,只要能躲過這一劫,保住一命。“
深山隱居?楚天闊對這個字眼無比熟悉。好似在哪裡聽過。對,當初,水脈也對他說過同樣的話。如今煙香也主動提出要陪他隱居深山。哎,如果沒有攤上這些事,該有多好。
他一人受苦受罪不要緊,還連累他們為他擔心受怕。
見大師兄一言不,煙香繼續慫恿道:“大師兄,我們快逃吧。趁你現在還自由,我們趕快離開這裡。不然,等段大人把你關入天牢,想逃也來不及了。”
楚天闊嘴角抽動,無奈而苦澀地笑了笑:“若我有心想逃,天牢不一定能困得住我。天牢只是困住了我心,困不住我身。既然,我犯了國法,理應受到律法制裁。就算依法被處斬,我也毫無怨言。”
煙香一臉的驚慌與害怕,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絕望。她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往下掉:“大師兄,我不要你死。你若當真被砍頭,我怎麼辦?你就當是為了我,帶我逃吧。你若一心求死,我也不會獨活。”
楚天闊深深一聲嘆息,手忙腳亂幫她擦眼淚,無奈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又能逃到哪去?”
煙香靈光一閃,破涕一笑:“我有辦法了。我去求皇上!你是太子,是皇上親生兒子。皇上總不能連親生兒子都不要吧!”
這個辦法若是有用,還輪得到她想?鳳南陽,方大人,段大人早已搶先一步了。
楚天闊連忙捂上她的嘴,緊張兮兮:“這話可不能亂說,欺君之罪,論罪當誅。”
煙香掰開他的手,低聲說:“你是如假包換的太子,還怕人知道。”
一個慘淡的笑容,在楚天闊的臉上浮現而出:“據我所知,當今聖上非常英明,他勤政愛民,嚴於律己。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恐怕,他也救不了我。”
聞聽此言,煙香更加絕望。她胸口有團氣在翻滾,沖得她呼吸不過來:“那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