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香本以為,開門讓大師兄進來,他會暴跳如雷,會苛責質問。
問她為什麼這麼久才開門?問她為什麼房間裡有其他男子的聲音?問她為什麼要這麼氣他?
然而,大師兄什麼也沒有問,沒有半點慍色,只是默默跟在她的身後。
她認為,以大師兄的警覺性以及敏銳的聽力,他不可能聽不出她房中有人。他不聞不問,不慍不怒,分明是不在乎,不放在心上。
他如果在乎她,只是會有點異常的舉動才是!雖然,他脾氣好,心胸寬廣,又通情達理。可是,攤上感情這種事,要奮不顧身,如痴如狂才對。
本來,她以備好一套說辭,應付他的苛責盤問。
煙香在心裡低低嘆息一聲,終究是她的魅力不夠大,吸引不了他的注意。也是。他現在有美人陪伴,又怎麼會在乎她?在乎她跟誰混在一起?
以後,他娶了水脈,水脈就算她名正言順的大師嫂。從此後,她只是他的小師妹了吧?估計,他還巴不得她這麼做呢。她自己作死,自掘墳墓才好呢。省得他又背上拋棄心上人、負心漢的罪名。
說來也是可笑。他又不曾對她山盟海誓卿卿我我,又不曾與她花前月下私定終身。又何來拋棄,何來負心一說?
要斷便斷,了無牽掛,有什麼可惜!
煙香撇了撇嘴,一臉掃興,一邊梳著頭,一邊慢悠悠往梳妝臺走。她本想開口跟他說點什麼,見他沒有說話,她也不想理他。
房間裡異常的安靜,靜到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
煙香距離梳妝臺,不過十多步之遙,她卻覺得很遙遠。她剛靠近梳妝臺,人未坐下。
忽然,一雙大手將她帶入一個堅實的懷抱,暖暖的氣息撲面而來。
煙香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梳子,頹然掉落在地上,她下意識地彎腰要去拾起梳子,卻被兩只有理的臂膀緊緊摟著。她的身體被禁錮住,絲毫不能動彈,只聽到耳邊傳來急促的心跳聲。
被大師兄從身後抱住,煙香又羞又喜,心裡一萬只小鹿亂撞。她的臉,立即火辣辣地燒起來。她臉上的紅暈非常鮮豔了,而且蔓延到身後頸間,彷彿溫柔甜蜜的氣息散出來。
她無意間瞥了一眼梳妝臺上的那面銅鏡。銅鏡裡,清晰映著自己,面紅耳赤,蓬頭散。那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亂墳崗裡的孤魂野鬼。她反應過來,自己居然以這個鬼樣子,出現在大師兄面前。此刻的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但願,她的這個鬼樣子,不要嚇到大師兄才好。煙香神色複雜,心裡亂成一團,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她只是如鴕鳥般,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她的顧慮顯然是多餘的。
楚天闊絲毫不介意煙香此刻的形象。披頭散又如何?她在他的眼中,依舊那麼美若天仙。
他的手,緊緊環住煙香,將頭埋在她的頸項,始終沒有言語,只是固緊雙臂。
煙香一時間心虛不已。大師兄一定是知道了東方紅昨晚在此過夜的事。不然,他不會有此反常的舉動。剛才,她還在埋怨他沒有反應,不在乎她。卻不曾想,他是在乎她的,他是在意的。
明明是她做錯了事,大師兄卻一句呵責也沒有。
他的懷抱,是這樣的溫暖,令人沉淪,強有力的心跳聲,讓煙香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