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殷漓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死亡的氣息？在自己的身上？

面具人走到沙發上坐下，阿黑從地上一躍而上，跳到了她的懷裡，輕輕撫摸著阿黑的毛髮，面具人道：“告訴我，你在鬼門裡都看到了什麼？在那裡你所看到的東西，都是你內心深處最畏懼的東西。”

面具人搭在左腿上的右腿腳踝處，長裙撩起了一點，一點暗紅色的花紋漏了出來。那是一隻暗紅色的繡花鞋，殷漓可以肯定，因為她在那扇所謂的鬼門裡見過。

面具人順著殷漓驚恐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腳：“你一定很好奇吧，為什麼你在鏡子裡看到那雙鞋子會在我的腳上？”

她是怎麼知道的？面具人似乎可以看透自己心裡的想法。殷漓點了點頭：“是。”

面具人解釋道：“我說過，那是鬼門，你看到的都會是你內心深處就畏懼的東西。我在看著你，所以我知道你看到了什麼，我也知道你畏懼的是什麼！”

殷漓吃驚的張了張嘴巴，她不明白：“你看到了我？可是，我只看到了一雙鞋子。而且，那似乎，是個夢。”說著，殷漓低下了頭，或許是個夢吧。在她的生活中，夢與現實已經完全顛倒甚至已經完全融合了，她分不清哪些是現實，哪些又是夢！因為，當殷漓她以為自己是在夢裡面的時候，醒來的她卻發現現實居然在按部就班的重演著夢裡那些荒唐的情境，那麼那個夢，還是真正意義上的夢嗎？

“那好，你確定在夢裡看到鞋子的那個人，是你嗎？你又可以確定，你確實是做了一個夢嗎？”

我確定嗎？殷漓忍不住從心底冒出一股涼氣，她不確定！當她在這間屋子裡醒來的時候，她以為剛才只不過又是自己的一個噩夢，然而手機螢幕上的那個裂痕告訴她，剛才這件事的確發生過。

面具人的話讓原本就迷迷糊糊分不清楚的殷漓，現在更迷糊了：“我……我不知道！所以我想有個人可以告訴我，告訴我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夢！”

看著殷漓痛苦的樣子，面具人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突然從沙發上猛的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殷漓的身邊，然後圍著殷漓身體的四周不停的快步走著：“你認為，你看到的我，是真實存在的，還是在夢裡？”

殷漓抬起頭直視著面具人空洞的雙眼，她一時間晃了神，那面具後面，究竟會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

面具人見殷漓沒有回答她的話，便繼續著自己的沒有說完的話：“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無論做什麼，都需要一個媒介。比如，你想把自己看到景色呈現出來的話，那麼你所用的媒介就是手中的筆，和桌上的紙，也就是說，如果你看到了自己，那麼你的面前一定有一面鏡子！回答我，在鬼門裡面，你看到的是不是一面鏡子？說，是不是一面鏡子！”

面具人的聲音突然變的尖厲了起來，她一把拉住殷漓的手，用力的握著，那雙黑洞洞的眼睛緊緊的盯著殷漓。

殷漓被她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她的手好涼，手指骨壓的殷漓手腕上，殷漓覺得自己的手幾乎快要失去知覺了：“是。你……你弄疼我了！”

“那就對了，或許看到鞋子的那個人，其實就是另外一個你。就像在常人的眼睛裡看不到鬼魂一樣，在鬼魂的眼睛裡，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的到的。”面具人的手猛地鬆開了殷漓的手腕，毫無預兆的忽然低下了頭站在殷漓的面前喃喃自語，“知道嗎？鏡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物質，因為它們無處不在，就像那些遊蕩的幽靈一樣！”

殷漓異樣的看著眼前的面具人，揉著被她攥的生疼的手腕，皺緊了眉頭，面具人的話殷漓還是聽不太明白，但是有一點殷漓似乎有些明白：“那麼，你的意思是，我——是鬼？”

“不。”面具人搖了搖手指，“你不是鬼，而是，你看到了自己的靈魂！”

殷漓腦袋裡被面具人的話攪和的一攤漿糊，揉了揉緊皺的眉頭，殷漓撇開了那灘暫時理不清的漿糊，問：“那麼，鏡子裡面……真的會有鬼嗎？”

“我說過，相信你自己所看到的，因為，你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麼，鏡子裡真的有鬼？”

“有！”面具人說著，抬起了頭看著殷漓，那雙黑洞洞的眼眶裡放出的寒光讓殷漓忍不住向後退了退，然而面具人緊跟著向前跟了上去，“知道嗎？鏡子，它是有生命的！當你在看著它的時候，其實它也在看著你！它的眼睛，就是你倒映在上面的影子！”

面具人說完，扭過頭看向自己的身後，然後飛快的跑進薄紗的後面，在那張擺滿了亂七八糟東西的桌子上面尋找什麼。

“那夢呢？”殷漓靠著冰涼的牆壁站在，只有這樣她顫抖的身體才能在借力站穩，“那如果在夢裡面夢到鏡子裡的女鬼，還夢到了女鬼殺了你最好朋友的親人，更可怕的是當你醒過來之後，以為只是個夢的虛幻，然而夢裡的一切卻真實的發生了，而且分毫不差呢？”

“夢？”面具人從桌子上那堆凌亂的東西里抬起頭來，空洞的視眼眶卻詭異的閃著驚訝的光芒，“你預見了死亡？！”

“是的。”殷漓痛苦的搖了搖頭，“我看到了真相，可是卻沒人相信我說的話，大家都把我當成了瘋子，都以為我是在胡言亂語！那種你知道真相，可是卻只能守著真相選擇沉默是很痛苦的！我以為就原本就這樣可以結束了，然而，那個夢好像只是一個開始，它依然在繼續！”

“那就讓他看見！”

“什麼？”殷漓愣了一下，面具人的話讓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讓誰看見？”

“誰不相信你，你就讓誰看見！”面具人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很是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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