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尾巴,天氣已經冷得不像話,魏珩的房間沒開暖氣,謝潯一進門就感覺涼颼颼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冷吧。”魏珩把外套掛在架子上;“我去把暖氣開著”。
“嗯。”天生怕冷的謝潯說話帶點鼻音的:“我先洗個澡,一身酒味兒。”
魏珩:“要不要洗個……”
“你進來一個試試?”謝潯架著胳膊靠在浴室門口。
其實魏珩倒也不是真想進去,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因為鴛鴦浴的話,酒店的浴缸舒適度顯然不能跟家裡的比。
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原因,就是雖然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不短了,但謝潯在某些事情上……竟然還是會有些害羞,他不能在光線太充足的地方跟他親熱,所以他家床頭壁燈的光線都是經過特殊調配的,是柔和昏暗到了極致的古棕色暖光。光線稍微亮一點謝潯就會緊張到不敢看他。
那場面……還是蠻有意思的……
魏珩開了暖氣,又飛快地把小冰箱短褲短袖等一系列違禁物品藏起來,這才懶懶散散地靠在沙發上。
電視開著,正在吵吵嚷嚷地重播著一檔戶外真人秀,正好是有謝潯的一期。
螢幕上,謝潯正跟幾個常駐c開著玩笑,同時還順水推舟地宣傳了一下自己的新電影,忽如其來的硬廣惹得大家一片鬨笑,紛紛表示著“去看!砸鍋賣鐵也得去!”
謝潯在熒屏上,永遠都是那麼青春活力,無論參加什麼節目都是暖場小王子,說話的時候眼睛泛著一種特殊的光彩,像是有種特殊魔力的寶石,讓人一看就移不開眼睛。
這是整個圈內無人可取代的,專屬於他一人的獨特魅力。
“看什麼呢?那麼鬧。”謝潯穿著魏珩的睡衣出來,一隻手拿著毛巾擦著半幹的頭發。
魏珩:“看帥哥。”
謝潯走過來坐在沙發扶手上,看見節目裡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真有品味。”
魏珩拽住謝潯的手,一把把人抱在懷裡,半個身子壓上來,笑著說:“謝小少爺,剛認識時你可沒這麼厚臉皮啊。”
魏珩很喜歡薄荷糖,說話的時候一股涼涼的氣息拂過。
剛認識的時候……是啊,剛認識的時候,他和魏珩是兩個看起來完全不會有任何交集的人。
生活有時候真是太奇妙了。
謝潯伸手搭在魏珩的脖子上,笑著說:“望望。”
魏珩:“嗯?”
謝潯的手有點兒冰,搭在脖子上感覺像是一塊兒寶玉,又滑又軟。惹得魏珩已經開始計劃著等會兒的姿勢了。
“你還記不記得,就是……”謝潯頓了一下:“我們的初吻?”
魏珩沒想到謝潯忽然提這個:“記得,你差點兒揍我那回。”
謝潯:“對,就你摔胳膊斷腿那一回。”
“嘖,能不提摔胳膊這茬兒嗎?”魏珩有點不爽:“誰腿斷了啊?我就磕了一下。”
謝潯心想,你當時哪是磕了一下啊,手肘跟小腿一個錯位一個骨折的,在醫院待一個星期,最後還是提前出的院。
……這麼一想還真的挺慘。
那時候謝潯剛剛入圈,正在拍出道作品《十年》,謝氏集團那時候是dk娛樂的大股東,所以謝潯的起點就比別人高一截兒。而這也是魏珩的第一部片子,但和他不同的是,魏珩十六歲就開始拍廣告和宣傳片了,比他有經驗的多,比他早入公司兩年。
《十年》其實就是一部很爛俗的青春文藝片,但對於剛出道的謝潯來說,要想演好還是不容易的。當時的劇組就在本市,所以下了戲有些演員會回家。那天,謝潯下了戲,獨身一人去找魏珩,想要請教一些臺詞問題。
那時,魏珩在謝潯心中,是一個有些神秘的人。
他在劇組除了跟人討論工作問題,不多說一句廢話,下了戲會經常會在一個叫“小飛鳥之家”的兒童福利院待著,那天謝潯到的時候,魏珩正被一群小孩兒圍著,嚷嚷著讓他彈吉他。
剛剛成年的魏珩個子很高,但骨骼面相還是透著少年的青澀,冷峻的有些張揚,他斜靠在孩子們做遊戲用的長桌子上,一副教訓孩子的大人模樣:“彈什麼彈,院長叫你們吃飯沒聽見啊?濛濛,帶隊吃飯去!”
那個叫濛濛的是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孩子,得到命令後立馬拉著其他孩子往外走:“走啦走啦,去晚了飯都涼了!吃完再回來找魏哥哥好不好……哥哥,你不吃飯嗎?”
魏珩摸了摸女孩的頭,朝天花板上看了一眼:“這房間燈壞了,我修一修。”
送走一大群孩子後,正在挪桌子的魏珩看見了門口的謝潯,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