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他們沒事。”萬俟靖一邊說著,一邊看她臉色不是很好的靠在馬車內,心中一沉,“他們此時應該已經安全到了蔚州,買的馬匹也送到了蔚州,你不用擔心。”
他說完之後,皺眉看著她問:“你怎麼了?”
她從身上掏出藥丸,“馬車裡有水麼?我之前染了風寒,到現在還沒好。”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卻被她額頭的溫度燙的心驚,對著前面的車夫吩咐:“下個鎮子停一下,我們去看大夫。”
“不。”她搖頭,“我們現在還很危險,拓跋輝雖然不親政,但畢竟是北魏皇帝,要設下重重關卡封鎖我們很容易,我們還是先逃離北魏比較好。更何況偏僻鄉鎮也沒有好的大夫。我這裡有拓跋輝之前給我配的藥丸,我喝些就可以了。我怕耽誤太久節外生枝。”
他聽後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飛雪,對不起。”
她此時大腦已經有些發蒙,聽了之後迷糊的問:“為什麼這麼說?”
萬俟靖的聲音很低,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我沒保護好你,我太過自信,害你吃了這種苦頭。”
但是她已經聽不見了,燒的迷迷糊糊昏睡過去。
他心中一涼,伸手又摸了一下她的額頭,發現溫度滾燙,心揪了起來。
他扶著她的額頭,讓她躺在他的腿上,看著她昏迷的樣子,心中湧起了前未有過的驚慌失措,忍不住輕聲搖晃著她喊:“飛雪,飛雪?”
但是她沒有絲毫的回答。
他慌了神,又喊了幾次,發現她沒有任何反應,毫不猶豫地讓車夫盡快趕到前面的城鎮,找個大夫幫她看看。
車夫很用心,趕著天亮就到了前面的城鎮,這個北魏的鎮子比之前的齊鎮大了一些,他拉住個人打聽了鎮子上最大的醫館,就讓車夫去了醫館。
到了醫館之後,他先下馬車,下了馬車之後努力的把雲飛雪從馬車裡面抱出來。
一旁的柳東看自家主子太辛苦,湊過去說道:“主子,不如屬下來吧。”
他卻是搖頭,彷彿雲飛雪是自己所有物一樣的堅持要自己抱下來,哪怕他現在的身高體力不足以支撐他將她完全抱起來,也要扶著她,讓她的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半扶半抱的將她帶進醫館。
遠遠看去,兩個人的身形幾乎融合為一體,男孩貼心的照顧著身邊的女孩。
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也不會把她交給別人。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之後。
她依稀感覺自己躺在一個搖晃的地方,努力睜開眼睛之後,看到了馬車的錦緞頂。
她還在馬車裡。
她側了個頭看著自己身邊,發現萬俟靖一臉倦容的躺在旁邊,眼底的黑青很重,身上的黑衣有著明顯的褶皺,難得沒有了那出塵清貴的氣質,整個人顯得有些邋遢。
坦白說萬俟靖能在這個陌生的北魏這麼快的找到她並救出她讓她十分的驚訝和感激,可見他這些天用了多少的心思。
所以他眼底的青黑這麼重,累到都不顧形象,其實他也只不過是個十歲的男孩子罷了,卻為他做了這麼多。
這個事情說到頭也跟她自己的任性脫不了關系,她如果老實一點跟萬俟琉待在一起,估計也沒這麼大的事情了。
萬俟靖忍著她的任性為她勞心勞力,在她失蹤之後還找她,這點情分恐怕她爹雲敬敏為萬俟家做的那點事情都不一定夠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