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舟是蔚州郡守,往日在百姓心中積威甚深,加之他這番話說的義正辭嚴,已然讓剛剛那些頭腦一熱就開始妄想沖出城門的百姓冷靜下來。
冷靜後隨之而來的就是後怕,蔚州郡守都出面了,看起來事情也不大,這自己剛剛要是真的沖出去,會不會算他一個通敵叛國?
單單是想想就讓人冷汗如雨。
剛剛的鬧騰與現在的安靜形成鮮明的對比,偌大的城門處幾乎鴉雀無聲,只有旌旗在風中吹動的聲音響起在眾人耳邊。
陸方舟見情況已經差不多安定下來,又是一聲大喝:"來人。"
這次從城樓另外一邊走來了一列士兵,這列士兵的風姿完全不同於剛剛攔在城門處計程車兵。新來的這一列士兵都身穿銀色鎧甲,高大威猛,行走間步伐一致,紀律嚴明。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訓練有素的優秀正規軍。
不少帶頭鬧事的百姓一看這個真是都開始害怕,連連在城樓下喊冤:
"陸大人,我會糊塗了聽信謠言,還請高抬貴手。"
"我們都是冤枉的,還請陸大人行行好放過我們吧。"
"陸大人我都知錯了,還請陸大人千萬要大人不記小人過。"
一時之間,城樓下的百姓都紛紛開口請求繞過。
但陸方舟不吃這一套,他重重的一甩衣袖,寬大的袍袖在風中獵獵作響,為他此時的姿態增添幾分氣勢,"饒過你們?我饒過你們,將那些不畏嚴寒酷暑駐守邊關的將士們又置於何地?不過就是幾個不成器的鮮卑人就能把你們嚇得要棄城而逃,你們逃的時候可有想過常年駐守此地的守衛軍他們的感受?!"
城樓之下的百姓都被陸方舟這一番鞭闢入裡的話語質問的說不出話來,羞愧的低下頭,暗暗回想自己剛剛是怎麼豬油蒙了心的想著棄城而逃。
就在百姓們都暗暗後悔的時候,他們頭頂上方又傳來了一道聲音。
那道聲音不同於陸方舟低沉中略帶沙啞的聲音,那道聲音帶著些許稚嫩的童音,但卻清潤如潺潺流水,冰冷如冬日白雪,清潤和冰冷交織在一起,讓聞者無不從剛才那懊惱的狀態中回神,細細的聆聽那個聲音在說什麼。
這般悅耳的聲音,說的應該是好話吧。
但那個聲音彷彿並沒有意識到聽者的想法,毫不留情的說:"把這些人都扣下,仔細審問,剛剛膽敢行刺公主之人必定混在其中。若找不出來,所有人同罪。"
這話一說出來,城門處的氣憤頓時變了,大家彼此警惕又緊張的你看我我看你,努力想找出剛剛用弓箭行刺公主的兇手。
開玩笑呢,這要是找不出來就要跟那個兇手同罪了,掉腦袋的事情大家能不盡心麼。
還別說,萬俟靖這方法還真管用。
行刺萬俟琉的兇手混在人群中,就算動作再隱秘,射箭那麼大的舉動也不太可能瞞得過所有人,總會有一兩個人看到他的行動。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重罰也有異曲同工之妙。此時在重罰的刺激之下眾人的膽子和腦子都開始活絡起來,這麼一認真的回想,還真有人想起了剛剛的事情
人群中很快有人喊:"是他,就是他剛剛悄悄拿出弓箭射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