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她有多久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久到她已經忘了,自己是大夏朝的永安郡主。
蕭雲和心臟猛然漏跳了一拍,呼吸驟緊,世界一片死寂。
在這漫長的沉寂中,她輕聲問:“你……是誰?”
——
蕭雲和六點起床,趕六點四十的高鐵前往灃城。
排隊進站,找到自己的座位號,靠近視窗。
高鐵緩緩發動,待到駛入正軌,車窗外的大片農田只來得及留下一道殘影,往往沒看清就已經閃過去了。
蕭雲和翻了兩頁書便合上了,手機開啟了又關上,她點進微信頁面,最新聊天頁面是一一個頭像是漫畫小人兒的,寥寥幾筆線條勾勒出一個俏皮可愛的漫畫小人兒。
裡邊只有對方發來的幾條語音,時間是昨晚凌晨十一點半。
蕭雲和戴上耳機,點開語音。
昨晚她聽了一遍又一遍,一宿無眠,初始的震驚過後,便只剩下滿滿的喜悅和慶幸了。
真好,她還活著。
天邊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車窗投『射』而來,映亮了蕭雲和眼底的晶瑩。
“郡主……。”被記錄下來的聲音裡是滿滿的哭腔,“秋畫該死,竟讓郡主遭受此等磨難,幸好老天有眼……郡主你什麼時候到灃城,奴婢去接您,奴婢有太多話想要對您說……。”
到後來已泣不成聲。
三個小時的高鐵,蕭雲和就反反覆覆的聽這段語音,對方又發過來很多,絮絮叨叨的一如既往的秋畫的風格。
蕭雲和聽著聽著,往事浮上腦海。
下高鐵走出車站,上午十點,大廳沒有多少人,乘客零零散散的走出來,蕭雲和剛走出來,一抬頭,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站在她面前。
女孩二十出頭,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長風衣,長髮綰在腦後,『露』出一張白皙秀致的面容。
眉如柳葉,目如秋水,盈盈脈脈,楚楚風姿。
女子面板偏於蒼白,小巧的巴掌臉,下巴尖尖,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楚楚可憐。
此刻女子目光緊緊的鎖在她身上,眼中淚花閃爍。
蕭雲和微微一笑,下一刻,女子飛撲過來,緊緊的抱著蕭雲和,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喊:“郡主……郡主郡主……。”
蕭雲和嘆息了一聲,輕輕攬著她的肩膀。
“秋畫……。”
兩人多年默契,即使隔著生死,換了時空,她看到她的第一眼,無需置疑,她就是秋畫。
就像秋畫只是隔著螢幕就能斷定她的身份,兩人之間,早已不須言語。
“奴婢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嗚嗚……。”秋畫哭的聲嘶力竭,蕭雲和心疼的同時又覺得好笑。
“禍害遺千年,放心,我很惜命的。”
“還有,不要再自稱奴婢了,這裡已經不是大夏了,我也不再是永安郡主,你我身份平等。”
秋畫拼命的搖頭:“不要,你是我的郡主,我是您永遠的奴婢。”
蕭雲和抽出紙巾,給她擦著臉上的淚,柔聲道:“你想別人把我們倆當成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