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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了,因為知道今日要搬去逍遙王府,所以流光也一早便收拾整齊了。
等妗蔓裳到流光屋子裡的時候,她正坐在外間的圓凳上。
“娘親。”
“裳兒來了啊,可是準備好了,要走了?”
妗蔓裳挨著流光坐下,將手穿過流光隨意放在桌子上的手臂,半靠著流光,道,“嗯,是要走了。”
知女莫若母。
妗蔓裳的反常與擔憂,流光這個當娘親的自然是心中瞭然,只是苦於無從勸說罷了。
“唉,裳兒,事到如今,為娘竟生了好些悔意。若不是當初我私自決定,你的日子怕是會好過一些,也不必像如今這般擔驚受怕了。”
流光這一番話,半夏只得其表面意思,而妗蔓裳卻明白這些話底下包裹著怎樣的慈母之心。
“娘親又胡思亂想,若非娘親事事為女兒籌謀,女兒又如何能夠安然長大?”
“裳兒,如今你已經遠嫁古越,妗逸怕是這輩子也不會回去了。既如此,你還不如……畢竟,為娘瞧著逍遙王世子是個極好的男子,想來得知整件事兒的真相,也會護你周全。”
流光言止於此,倒是沒有再繼續下去。不過,妗蔓裳卻是知道的,流光未曾出口的那句話是什麼。
她唇角帶笑,輕言道,“娘親,我不否認逍遙王世子是個好人,可是這本就是我們自己的事兒,又何必去叨擾了別人?
更何況,這件事兒非同小可,不是我得了逍遙王世子看重便能解決的。既如此,又何必煩擾他人。
所以,除非等我有一定的能力,否則,我絕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置娘親於險境之中。”
半夏雖然聽不懂妗蔓裳和流光在說些什麼,不過她又不傻,總能感覺到此事兒的不簡單,便朝著妗蔓裳福了一福,道,“公主,夫人,奴婢去門外守著。”
“嗯,去吧。”
得了妗蔓裳的首肯,半夏即可退出門外。
“這個半夏倒是個不錯的。”
“那還不是因為女兒的眼光好,這才挑中了她。”
妗蔓裳柳眉微挑,擺出一副“快誇我”的神情,笑眯眯地看著流光。
方才的話題太過於沉重,妗蔓裳此舉不免有些刻意轉移話題的意思在裡頭。
流光見狀也不揭穿她,只微笑著起身,“既然已經收拾好了,咱們還是快些走吧。再如何,王府總歸比這裡自在一些的。”
“好,聽娘親的。”
妗蔓裳也跟著站起來,挽著流光的手改成了攙扶之態。卻被流光輕輕拍開,“娘親還沒有老到要你攙扶的地步。”
“是是是,娘親還年輕地很,旁人瞧著,也不過才過二八。不知道的,指不定以為你是我姐姐呢!”
母女兩人一路說笑著。到了行宮門口,便坐上了逍遙王府的馬車。戟岑言騎馬跟在一旁,倒也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