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沒想到自家敗得這般快, 過程又是如此匪夷所思,直到友裡不緊不慢地飄下城頭時,月見仁仍有些反應不及,或者說, 被她的操作驚呆了。
他忍不住驚駭地想道,即使是那些忍者,只怕也做不到這種踏著空氣毫無憑借地走下城頭吧。
在一片敬畏的靜寂中, 友裡慢慢地走到了月見仁的面前。
情報裡月見仁今年不過二十八, 可卻面色蠟黃虛浮,一副被酒色掏空的樣子, 相比友裡的高貴清麗,畫風高下立判。
應該誇他即使耽於酒色也不忘擴張領地嗎?
看著這樣的友裡,月見仁嘴唇顫動片刻, 竟自牙縫裡擠出一個詞來。
“妖、妖女!”
“妖女?”友裡忍不住失笑, 月見仁的水平比她想的還要低一些。
“你在質疑安倍晴明的傳人,藤原家的後裔是妖怪?還是質疑夜鬥神親選的陰陽師是妖怪?”友裡挑眉道, “空口無憑便這般汙衊人, 可非君子所為啊。”
“你這般行事……”
“我這般行事?”友裡抬高音量, 不待他說完便打斷了他, 以達到先聲奪人的目的,
一驚二嚇三忽悠, 這套坑蒙拐騙的手段, 她早便是其中行家。
“我信守承諾, 代人見城主守城, 為斬殺大妖奈落,更是請來夜鬥神現世。縱觀我這段時日所為,何曾苛待百姓?反倒是你,”她目光銳利,語氣雖然依舊平緩,卻讓月見仁莫名感到鋒芒畢露地咄咄逼人,“黃川城當年遭逢兵災,還是老城主馳援搭救,怎的現在少城主屍骨未寒便迫不及待地兵臨城下?”
那不一樣!
月見仁有心想要反駁,當初為了人見城的援助他們付出了數倍於此的代價,更何況本就是唇亡齒寒的關系,哪裡談得上虧欠。
但他從一開始便丟了談話交鋒中的主動權,此時想要反駁自然更加無從下手。
“只瞧您這副落井下石的姿態,當真有虧名中仁之一字。”待說完這句諷刺,友裡便作勢拔刀,“今日我便要誅殺你這不仁不義之輩!”
月見仁臉色大變,其身邊護衛也終於做出反應,想要前來護駕。
然而友裡的暗衛也不是吃素的,為了這種情況,她在剛掌控人見城時,便鍛了幾把短刀出來,作為直屬暗衛活動於暗處。
“亂、厚、小夜、今劍!”她輕聲點出四把短刀姓名。
不必她多做吩咐,幾把短刀便自暗處現身,各自擋下四方的攻擊。
見月見仁再次被這四個幼童外表卻戰鬥得格外神勇的男孩震驚,她不禁輕笑一聲:“所以你是哪裡來的信心,可以奪取人見城。”
“……這也是術麼?”月見仁艱難地說道。
“啊,差不多吧,式神。”友裡隨意道,她拔出清光,抵在了月見仁喉間,“叫你的部下住手。”
被她以性命相要挾,月見仁自然無有不應,可惜友裡並未許諾只要他照做便放過他而且就算答應了也可以違反承諾嘛),所以脫身之後,便要磨刀霍霍,卸磨殺驢。
月見仁當然不想死,當即涕泗橫流,苦苦哀求只求她放自己一命。
月見仁如此上道,倒也不費友裡的一番唱唸做打,總算是愉快地撈了一筆,不然這次的表演還真是要她大出血。
“打仗真是費錢啊。”放走月見仁後,友裡如此感嘆道。
瞧她這副深有感觸的模樣,宇智波斑差點就以為自己過去的經歷的二十多年戰爭全是夢境。
“亂,你下去以後再查探一下,人見城附近還有什麼比較富足的城池。”友裡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對亂吩咐道。
“好。”亂脆聲應道。
斑忍不住感到一陣牙疼,收集情報也就罷了,特地強調富足,是好讓你再進行敲竹槓嗎?
不得不說,擔任近侍的時間久了,斑漸漸也能跟得上友裡的行為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