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繼續拍照簡直是太好了。
她現在完全不敢放手,不用動腦想都知道,只要她這一放手,胸前的那片布料一往下掉落。那明天滿香港等著她的都將是帶著露乳照片的小報。
又是一起新鮮的“豔照門”。
而她也將會立刻失去比賽資格。
雖然香港小姐選美比賽是一趟渾水,但是為了面子工程,主辦方也不會讓有汙點的人成為冠軍。
做出這件事的人就等著用這樣的方式來攻擊和羞辱她,並且斷送她的前程。
沒有哪個參加香港小姐的人會想要看到自己的豔照在比賽結束之前出現在各個八卦報紙上的。
這樣的方式無疑是利用了大眾對於女人,特別是女藝人最為苛刻的一點。也是男權社會下最具雙重標準的産物——蕩婦羞辱。
其實這種事在生活中再常見不過,偏見無處可逃。
隨意在背後抨擊一女孩性經歷豐富,或者評價別人穿衣的多少。
人性最可怕的是,在一起性暴力世界發生後,還有人來問責受害者,為何要穿如此之“暴露”。
辱罵一個女孩且最讓她無可反擊和辯駁的就是說她像一個“蕩婦”。
然而“蕩婦”這個詞的存在,就像是一場笑話。
縱觀華夏詞庫,甚至翻找英文詞彙系統,都很難找到一個能夠來形容男人的同義詞。風流倜儻更像是某種帶有古韻的誇贊,講浪子氣質,不過是讓更多女孩想要這個男人為自己回頭是岸。
對於將自己展露於大眾面前任評價的娛,這種性競爭策略更加顯得惡毒且攻擊成果卓越。
如果想要抹黑對手,最快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從和性沾邊的緋聞與黑料下手。
特別是在華夏,或者放大範圍來說,在對於“貞潔”格外看重的亞洲。如果一個女人與“放蕩”這個詞掛上了勾,那麼輿論就會將她踩在腳下。
沒有人會思考真假,只會盲目地放肆辱罵,發洩怒火。
那個人想要看到就是這樣的狀況。
陳敏嬌環顧了下四周,捕捉到了羅可欣帶著恨意如同淬毒的眼神。
這是一次集體拍攝,陳敏嬌認為沒有必要讓所有人因為在她身上突發的意外而被耽誤時間。然而她隱在水中的那隻手緊緊握成拳,是她太大意了,也是她太過於傲慢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現在羅可欣對她出手,不外乎就是想要她被一擊必殺。
陳敏嬌再次看向羅可欣,她感受到了久違的憤怒,因而眼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攻擊性。
王惠玲調整著自己的站位,在水裡小心地挪動著,來到了陳敏嬌的身邊,又將一條浴巾披在她的身上。
“你沒事吧?”王惠玲小聲地問,她語氣裡帶著怒火,“我都看見了。要不是剛剛馬上要拍照,我還想大聲叫人來呢。”
陳敏嬌將浴巾搭在身上,把胸前裹了個嚴嚴實實,這才放開那拽著肩帶的手。她安撫地握住了王惠玲的手,後者護著她上了岸。
有工作人員下泳池檢查情況。
sein的腳底被什麼東西劃破了,現在正叫主辦方一直準備著的醫生檢查。陳敏嬌同負責人提了一句,在對方擔憂的眼神中回到了換衣間,重新換上了備用的泳衣。那是一件淺藍色的分體泳衣。
陳敏嬌看著換下來的濕漉漉的黑色綁帶比基尼,提起,細細看了眼綁帶斷裂的地方。斷裂的痕跡很工整,是肉眼可以分辨的鋒利物切割的痕跡。她將這衣服拿在手上,帶了出去。
工作人員從下面找到了細小的刀片。那刀片沉在水底,周圍的水都被血液暈染成紅色。
“敏嬌!”王惠玲朝她大喊,又沖她招手。
王惠玲看了眼工作人員,又說:“是我親眼看到的,羅可欣用刀片弄斷了敏嬌的衣服。”
周圍聽八卦的女孩也若有所思地加了一嘴:“剛才單人拍攝完,她還說自己有事回了一趟換衣間呢。會不會剛好是去拿這個東西呀?”
一眾女孩嘰嘰喳喳起來。
陳敏嬌走近後,把那割痕明顯的衣物遞給了工作人員。
“我想主辦方,應該考慮一下如何處置始作俑者吧?”陳敏嬌問,她掃了一眼周圍,羅可欣或許是察覺東窗事發,早就不知道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