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上去實在是太鎮定自若了,不像是一個第一次來到電影節並且接受這種審判的新人演員。
陳敏嬌搖頭,攤開手,苦笑,“事實上,導演先生,我的掌心已經有些濕潤了。”
她如何能夠不緊張呢?表演對她來說,是一個全新的挑戰。盡管得獎與否並不能成為唯一的證明,但是卻可以代表一些人的肯定。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不在於被別人肯定。
保羅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你很棒。”
人群傳來一陣騷動,陳敏嬌和保羅抬頭看去,是一位穿著金色禮服的婦人。
“那是梅·普斯。”保羅的聲音娓娓傳來,“她也獲得了最佳女主演的提名。”
保羅嘆了口氣,“陳,你運氣真不好。”
“為什麼這麼說?”陳敏嬌不解。
“梅·普斯不久前才號稱,今年參賽的這部電影,將會是她最後一部電影。”
陳敏嬌皺眉。
保羅低聲地說,“她是個很偉大的演員,演藝生涯長達幾十年。”
“保羅,我懂了。”陳敏嬌看著不遠處的婦人,盡管時間在她的臉上留下了許多的痕跡,但也為她沉澱了許多的魅力,“是她的話,我覺得是值得的。”
保羅卻不贊同,“我看過她今年遞交的片子,不溫不火,沒有太大的亮點,至少對我個人而言是這樣的。我更喜歡你的表演。”
陳敏嬌笑著看向這個頑固的老人,“可你不是評委。”
“是的,我不是評委。”保羅感嘆道,“有時候你會發現,一個電影節,遠遠不止評價電影那麼簡單。”
陳敏嬌想起一件事,“保羅,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在我的家鄉香港開辦電影節,你願意來嗎?”
“香港?”保羅皺眉沉思了下,“對於香港電影,我瞭解不多。”
“不著急。”陳敏嬌調皮且自信地說,“你可以從我開始瞭解。”
“當然。”保羅也同她開玩笑,“如果你真的能夠舉辦一個電影節,而我還尚在人世。那麼會的,我會去的。”
“保羅,華夏有句古話,叫祝人長命百歲。”
“一百歲?”保羅有些驚訝,“看來華夏的老年人身體都很好。”
撲哧。
“是的,所以期待你的到來。”
盡管這樣,保羅還是想要給陳敏嬌一些勸誡,“陳,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一定要明白,舉辦一個電影節,不是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e。”陳敏嬌攤開空空如也的雙手,聳聳肩,“所以我現在也只是想想。”
至於實施,當然得等細細考量。
二人又交流一番,主持人上了臺。
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獎項繁多,一個一個報過來,陳敏嬌一個一個地鼓掌。
到了最佳女演員的時候,陳敏嬌發現自己得心跳,還是不受控制地開始加速了。她果然沒辦法做到所謂的淡泊名利。
主持人念提名,唸到她的名字,陳敏嬌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她回望過去,是梅·普斯。梅·普斯給了她一個和藹的笑容,陳敏嬌也回以一個後輩該有的禮貌微笑。
然而就像是保羅所說,梅·普斯毫無疑問地斬獲了最佳女演員的獎項。
事實上,對於本屆的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評委來說,最難抉擇的不是金獅獎,而是最佳女演員。來自《最後的弗拉門戈》的陳的表演實在是太有靈氣也太精準,像是煙花般絢麗令人印象深刻。可她偏偏撞上了《冬都》的梅·普斯。梅·普斯幾乎是橫掃了歐洲各大獎項,但獨獨在威尼斯失敗了。上一次和她一起角逐的威尼斯的,也是一名優秀的老牌演員。
到底是該成就一名新生兒的傳奇,還是給另一段傳奇畫上完美的句號,成為了評委們糾結的事情。最後一番權衡,他們選擇了後者。畢竟《最後的弗拉門戈》可以說毫無疑問是本年度的最佳影片了。
陳敏嬌看著站在臺上兩眼略帶淚水致謝又同舞臺和熒幕告別的梅·普斯,只覺得自己這一次,並沒有輸的多麼不甘。
特別是在結束後,梅·普斯下來找她合影聊天後,陳敏嬌更是加深了這個念頭。
“謝謝你。”梅普斯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個慈祥的老人,“你知道的,你表演得很好。”
陳敏嬌回以她一個擁抱,看著她手中的獎杯說,“這是你應得的。”
不知道是不是能量守恆緣故,拍下這一幕的記者總覺得,一段傳奇終結後,世界總會迎來另一段傳奇。
作者有話要說: 我為我的錯字道歉。校對女孩正在檢查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