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是一路看著陳佳夕成長起來的,其實兩個女孩互不相識,不過是站在了兩個集團的對立面上而已。陳佳夕只是學義的一顆棋子,而陳敏嬌卻是天嬌背後的下棋人。
“你又何苦同她作比較?”工作人員端上來一杯水,遞給陳佳夕。
陳佳夕接過,機械地埋頭飲了一口,涼白開卻品出苦澀味道,“她為什麼要回來?”
弱者最擅長模糊自己的不足而從別人和外界找到安慰自己的理由。
陳佳夕捧著杯子的指尖用力得有些泛白,她有些魔怔了,“她好好地在國外不好嗎?為什麼要回來?還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
“阿美姐,你說啊。”陳佳夕像個木偶似的看向她的助理,“她就是針對我吧?對吧?”
阿美姐搖了搖頭,不做聲。
陳佳夕若是肯好好走自己的路,也不會落得現在的局面。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有人急沖沖地走進來,面色難堪,“佳夕,老闆讓你以你的名義,發一則道歉通訊。”
“道歉?”陳佳夕的臉色慘白,“同誰?”
那負責傳遞訊息的男孩看著自己的腳尖,“同,同陳敏嬌。”
啪嗒。
杯子摔在地上,玻璃四散開。
“為什麼?”
“之前你有次採訪,提及了她,並不太好。”
那時候她年輕氣盛,覺得自己背後有學義撐腰,天不怕地不怕。一時沒管住自己的脾氣和欣羨,說錯了話。
一開始他們還擔心天嬌會有所動作,哪知道陳敏嬌就此銷聲匿跡了,毫不在乎。於是陳佳夕放下心來,並且越來越狂妄。
現在,居然要她對陳敏嬌道歉,當著所有人?
陳佳夕說不出話來。
“老闆的意思是,找個時間讓你和她見見面。避免鬧得太難看。”
對於學義來說,一個女演員的自傲和尊嚴根本不值錢,值錢的是名聲。現在陳敏嬌帶著大獎回來了,儼然有再往上沖的勢頭。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陳佳夕攀住陳敏嬌這根枝,讓陳敏嬌拉她一把。
大家都是大陸女,又都是港姐走出來的,怎麼說也得念及一兩分情面。
“我知道了。”陳佳夕咬唇,神色黯淡。
“子豪哥,你跟那昨天那女仔認識?”四眼仔腆著臉湊過來問。
陳子豪正埋頭清算著最近的賬單,聽這一問,手頓了頓,“她認錯了。”
一年多的時間,夠陳子豪從一個什麼也不懂虎頭虎腦的大陸仔黑瘦鬼,變成有些精壯的小大哥。劉五爺很是重用他,覺得他識人眼色,夠醒目,也不怕死,有些能力。
“我讓你做的事做了嗎?”陳子豪問。
四眼仔算是他的心腹,兩個人刀山火海裡闖了過來,是灣仔磕過頭拜過關二爺的兄弟,所以陳子豪很是信任他。
四眼仔阿褲點了點頭,“錢都寄回去了。豪哥,不是我說你,老往內地寄錢幹嘛?你阿婆不是早——”
陳子豪盯了他一眼,“廢話少說。”
虧心事做多了,能夠想到的慰藉就是給原來的村子寄點錢,少幾個人餓肚子也好。
“所以,那個推拿店是學義的?”陳敏嬌捧著一杯紅茶蜷縮在沙發上,腿間蓋著一條藏青色毛絨披肩。
張伯點了點頭,“我找人打聽,是這樣說的。開業來鬧了好幾次事,這種地方,小姐還是少去得好。”
陳敏嬌聽得張伯的勸誡,並不羞於打小報道,“你家少爺推薦的。”
杜風是個什麼人,有幾斤幾兩,張伯心裡還是清楚,他老派地為杜風開脫,“男人嘛,都如此。小姐別太掛記在心。”